他為什麼要向她保證?
他是她的什麼人?
嬴抱月抱著懷中的孩子,定定望著站在她十幾丈開外的男人。
他們是什麼關係?
她是長城內六國的公主,他是西戎禪院中除了禪主外最尊貴的長老。
他們是對頭,是死敵,是互相恨不得對方死無葬身之地的存在。
為什麼這個人在最初的廝殺之後,對她的態度就像換了一個似的?
雖然她之前在戰場上的確有折服對手的情況在,但那都是他們這方占優勢,對方對戰意誌低下之時。
但這一次在狼背山上遇上禪院弟子,她並沒有勝算在握,這位禪院長老看上去對她也並未所求。
那他到底為什麼對她這麼禮遇,甚至之前還不惜向她透露禪院的計劃。
等等。
難道這一切又都是禪院的陰謀?楚彥向她透露情報也在雲中君的計算之中?她難道看漏了什麼嗎?
縱然心中驚濤駭浪,但嬴抱月臉上卻沒有任何顯現。楚彥身邊的禪院弟子看見她站著一動不動,神情都有些異樣。
楚彥看著一臉鎮定的嬴抱月,心中卻在微微含笑。
他知道她心中現在一定有無數個想法,但就如同安靜燃燒的火堆一般,一顆火星都不會濺出來。
“你們先將這些屍體處理一下吧,”楚彥向周圍的弟子吩咐了一下。
其他弟子對視了一眼,一人拖著一具屍體離開了。
流血的屍體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嬴抱月注視著地上的痕跡,耳朵聽著楚彥向她走來的腳步聲。
她不想看他,但對方直直走到她麵前。
“前秦公主,”楚彥笑了笑,“你不用這麼防備我,我現在不是你的敵人。”
“那是什麼?”
一直以來,嬴抱月都擅長揣摩修行者的心思,但她第一次發現,她猜不出眼前這個男人想乾什麼。
楚彥站在嬴抱月麵前鎮靜地微笑著,“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徒弟。”
徒弟?
嬴抱月一怔,這又是從何講起?
“當然了,我最想要的,是另外一個身份,”楚彥輕聲道。
“什麼身份?”
嬴抱月給他越說越糊塗。
楚彥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來?昭華君呢?”
為什麼這個人要在這裡單獨提到李稷?
結合李稷之前的異常,嬴抱月心中咯噔一聲。
“你之前見過阿稷?你們和他說什麼了?”
阿稷啊……
楚彥在心中歎了口氣。
是了,這就是他之前想要說的話。
楚彥抬起頭,細細端詳著眼前人的眉眼。
他沒說完的那句話其實是這樣。
他,其實是想成為她的阿稷。
“我和昭華君沒有單獨說什麼,”看著眼前有些焦急的嬴抱月,楚彥平靜道,“我和他說的話,春華君光華君他們都聽見了。”
嬴抱月蹙了蹙眉,“那你剛剛問他做什麼?”
“隻是覺得有點奇怪,”楚彥笑了笑,“他們願意放你一個人來見我一個禪院長老?”
“那兩人能放心?”
哪兩人?
嬴抱月實在不想再和他閒扯了,“請問楚長老找我來,是有什麼藥要給我?”
“這個麼……”
楚彥笑了笑,“救命藥。”
救命?
救什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