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用手拂過頭發。
“我父親告訴我,他決定娶蘭渺的媽媽容慧婕——婚禮是下個月。他應該很久以前就告訴我,而不是今天才打電話給我。我敢肯定,現在完美的蘭渺小弟弟已經孕育一段時間了。”
哦。許柔其實沒想到他會告訴許柔這些東西,所以許柔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相信他現在才告訴你,自然有他的理由。”
“你不了解他。他對我曆來不屑一顧。你知道去年我和他談過多少次了嗎?也許是十次!他所關心的隻是他的大房子,他即將娶的新妻子。”
吳愁咒罵著,他拿過桌子上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大口。許柔沉默地望著他。
“你應該看到我媽媽住在雲南的破房子。我媽說她喜歡那裡,但我知道她不喜歡。它比我爸爸的臥室還小!我實際上是被我媽強迫來這裡上大學,讓我更接近他。”
有了他給許柔的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許柔覺得自己可以更好地理解他。吳愁有傷痛,這就是為什麼他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他離開的時候你多大了?”許柔問他。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許柔,但回答了許柔。
“十歲。但即使在他離開之前,他也從未在我身邊。他每天晚上都到外麵去喝酒。你彆看他現在道貌岸然、人模狗樣的,但在他身後,都是一堆不堪入目的狗屎。”吳愁說,右手在空中劃拉了一下。
吳愁的父親在他十歲時就離開了,就像許柔的父親一樣,他們倆都是酒鬼了。他們的共同點比許柔想象的要多。眼前這個受傷和醉酒的吳愁,跟許柔之前認識的那個強勢的吳愁相比,年輕得多,脆弱得多。
“我很抱歉他離開了你們,但是——”
“不,我不需要你們的憐憫,”他打斷道。
“我不是在憐憫你,我隻是想——”
“你想做什麼?”
“你認為我現在能幫你什麼忙?”許柔輕聲說,同時,粲然一笑。
這是一個美麗而難以忘懷的微笑,如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也像晚霞的餘暉,溫暖而安詳。許柔希望微笑能撫慰他冰冷的心,幫助他度過難關。
“我不希望你來幫我什麼忙。我們的過往並不意味著我想和你將有什麼未來。然而,你來這裡,離開你的男朋友,來到這裡並試圖幫助我,這對他來說是可悲的。”他說,又一次在空中揮舞著手。
他的話語氣很尖酸刻薄,但許柔早有被他冷嘲熱諷的思想準備,許柔忽略了胸口的疼痛,看著他。
“這不應該是你的本意。”許柔回想起一周前,他笑著把許柔扔進水裡的情景,許柔真的無法判斷,他是一個偉大的演員,還是一個偉大的騙子。
“不過,我願意,你回去吧。”他告訴許柔,也許是口渴難受吧,他又喝了一口水。許柔伸手越過桌子,從他手裡搶過水瓶,扔進院子裡。
“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喝什麼水,醉死算了,免得世上又多了一個胡攪蠻纏的醉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喊道,但許柔不理他,朝後門走去。
許柔轉身就朝廚房走去,但他衝上來攔在許柔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