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婚禮將至,這是蘇維埃銀行自新建成以來的首場婚禮,大家都很歡喜。不知道誰從當地老鄉家借到一個紅蓋頭,交給魏若來。
牛春苗更是忙前忙後的張羅,一會兒看賓客名單,一會兒擺桌椅板凳,一會兒去張燈結彩,儼然一副婆家人的模樣。
銀行的院子也要布置起來,“紅紅的喜字和窗花,紅紅的燈籠高高掛。”牛春苗邊裝飾邊說著民謠。銀行裡人聲鼎沸,充滿著人們的歡聲笑語。
沈近真把行李交給魏若來,兩人來到了新房。其實沈近真沒有太多的生活用品,不一會兒就收拾完了。
魏若來銀行那邊還要張羅婚禮,就先走了,他讓近真在新房先休息。
沈近真坐炕沿上,看著這個窯洞,她從未想過在山坡挖個洞就能住人,剛來的時候,她覺得新奇有趣。
如今,她要在這裡安家了。人生的際遇,有時就是這樣無法言說。
沈近真一個人待著著實有些無趣,就去銀行看看有什麼自己可以幫得上的忙。
來到銀行,看見裡麵的人忙碌且喧鬨,就走了進去。
牛春苗正在梯子上掛燈籠,一扭頭就看見沈近真站在門口,趕緊從梯子上下來。“近真姐,你怎麼來了?”
“我來幫忙。”沈近真看著牛春苗滿頭大汗,就知道她出力不少。
“你是新娘,哪用你幫忙呢!這有我呢!你快回去歇著。”牛春苗說著就把沈近真往外推。
“春苗,我也沒什麼事。沒關係的。”沈近真看著大夥為自己的婚禮儘心儘力,尤其是春苗,就想搭把手,否則實在過意不去。
“近真姐,這有我,老孔,狗牯仔,還有其他同誌幫忙,雷科長也在裡麵寫喜聯呢!你就歇著吧!”牛春苗邊說邊把沈近真送出大門。
沈近真走到一處土塬旁,想到了魏若來那天的欣喜若狂,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席地坐了下來,看著溝壑縱橫的黃土高坡,如此廣袤,如詩如畫。蒼涼而古老的大地有著屬於它厚重的曆史沉澱,這裡一定會孕育出中國的新希望。
沈近真被這壯麗的山河畫卷深深吸引,從豔陽高照坐到黃昏將至。一兩顆星子在遙遠的天幕閃現,和落日餘暉相映成趣。
魏若來看了看天色,準備回去和近真一起吃飯,誰知近真沒在房間,就開始尋找,終於在土塬旁看見了近真。
女子抱膝坐在土塬邊,由於天光漸暗,秀麗的容顏透出一抹柔和,明亮的雙眼卻無聲的訴說著萬千情愫。魏若來深陷其中,如癡如醉。
“狗牯仔,找你半天,在這呢!”一聲石破天驚,把魏若來從夢幻中拉回現實。
魏若來看著牛春苗,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愣什麼神呢?近真姐呢!一起吃飯去。”
沈近真隱約聽見牛春苗的聲音,四下張望,看見了牛春苗和魏若來,站起了身,拍打塵土,然後向他倆走去。
“若來,春苗,是不是該吃飯了?”沈近真看這時間,他們應該為此事而來。
魏若來牽著沈近真的手,發覺有些微涼,“近真,這是風口,容易著涼。”
“我就是想欣賞一下風景。”沈近真莞爾一笑。魏若來的心時常融化在這笑容裡。
牛春苗看著魏若來的眼裡都快化出水了,不自覺的咳嗽一聲。
“春苗,我們去吃飯。”沈近真化解了尷尬。
“近真姐,這自從有了你,狗牯仔的眼裡是再也沒有彆人嘍。”牛春苗知道他和魏若來從來就沒有產生過愛情,如此膩膩歪歪,換她還真接不住。
銀行院子裡,雷鳴,元寶和孔令崢在等他們吃飯。“近真,快來,餓了吧!”雷鳴招呼沈近真坐到桌邊。
之前,在瑞金蘇區的工作人員,一路走來的,相熟的,也隻有他們了,所以感情深厚。
“近真,今天就是家裡人聚餐了,放開吃,吃高興。”雷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