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金融業在遭受重創之後,正在慢慢恢複。
沈圖南正在試圖力挽狂瀾,可他已經敏銳的感到後期很可能會出現無以為繼的局麵。
現在大批銀行員工遞交辭呈,畢竟留存性命還是第一首要的。銀行用人方麵已然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
重慶政府也要求將多數員工向後方轉移,上海當地隻留下機警靈敏的員工,分散辦公。
慕監事已經辭職,在兒子女兒雙雙離世後,在經曆雙重的打擊下,他顯然已經無心其他,打算遠走海外。
沈圖南和鄧澤前去相送。
“圖南,是我教女無方,惹下如此滔天巨禍,實在愧對國家,愧對人民。如今,隻能遠離故國,方能忘卻煩憂。希望你可以諒解。我已經推薦鄧澤接替我,重慶方麵已經應允。”
慕監事自然知道現在的形勢下,正是央行用人之際,不該離開,可是以他如今的心境,退位讓賢是最好的選擇。
“慕老,您隻管安心,保重身體。”沈圖南握著慕監事的手說道。
“慕老,我會儘心儘力完成您的囑托,您放心。”鄧澤鄭重其事的說。
“你們的擔子不輕,任重而道遠啊!”慕監事看著在他心裡認為央行為數不多傑出的兩個後輩語重心長的說。
最後他看了一眼故土,登上了駛向大洋彼岸的客輪。
“圖南,你看如今的局勢?”鄧澤滿心擔憂的問。
“十分不樂觀,歐洲戰場的失利,讓英法各國已經無法製約日本在華的勢力擴張,隻怕租界也遲早拱手他人。老鄧,你要早做打算。”沈圖南已經預見了未來更為艱難的局麵。
鄧澤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麵,心中有了計較。
謝芷瑤在黃從勻的照顧下,已經逐漸好轉。沈近真也來醫院看望過幾次。
“芷瑤,你現在精神真是大好了。看來愛情果然可以讓人不藥自愈。”沈近真看了一眼一旁的黃從勻,笑著說。
黃從勻漲紅了臉,但是心裡還是很認同沈近真的話。
自從明白謝芷瑤的真心,深入了解謝芷瑤的為人後,黃從勻深深懊悔。
他自詡跟著沈圖南曆練至今,早就閱人無數,自認為識人的本領超群,現在看來不過還是浮雲遮眼,難辨人心。
為了彌補曾經的過失和內心的悔愧,黃從勻幾乎天天待在醫院,好在現在不用去行裡上班,除了沈圖南的吩咐再無他事,他也可以安心照顧謝芷瑤。
謝家父母很是滿意黃從勻,畢竟就家世和黃從勻本身能力而言,和謝芷瑤還是相配的,更何況黃從勻背後還有一個沈圖南,謝理事本就是個趨利避害的人,自然認可黃從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