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真,你回來了。”沈圖南一如既往,雲淡風輕的說。
在沈近真眼裡,哥哥這樣漠然的表情徹底點燃了她心中的怒火,哥哥每次都是這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完全意識不到自己錯在哪,理所當然的對自己的人生指手畫腳。
沈近真跑下樓,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圖南身邊將檢查報告摔在沈圖南麵前的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圖南,大聲質問,“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不告訴我?”
“近真,這事不能怪兄長,是我的主意。”魏若來擋在沈圖南麵前,語氣溫和的對沈近真說。
“你的主意?你憑什麼替我做主?”沈近真瞪著魏若來,脾氣暴躁的說。
“他憑什麼?他是你的丈夫。你說憑什麼?你自己身體是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一天到晚逞什麼強。”沈圖南壓製不住心裡的火氣,吼了出來。
“丈夫?以愛的名義對我的工作指手畫腳,橫加阻礙,這是什麼丈夫,我不需要這樣的丈夫。還有你,要是沒有你的關係,這份報告會被遞交到軍政部嗎?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總要對我管東管西?”
沈近真先是怒目直視魏若來,然後拿手指著沈圖南,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石破天驚。
蘇辭書為免事態擴大,急忙上前,拉開沈近真,試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近真,說什麼呢!你哥和若來都是為你好,他們擔心你的身體。”
“為我好,這句話真是萬能呀!他們明白什麼是職責所在嗎?中國成千上萬的守土將士,難道會因為身體原因,就退居後方嗎?還不是要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因為那是他們的使命,他們的擔當。
這也是我的工作,現在民族危亡,祖國需要我,怎麼彆的工程師能去,我就不能去嗎?我比彆人金貴到哪?就因為有一個所謂愛我的丈夫和一個‘手眼通天’的哥哥嗎?”沈近真轉而看向蘇辭書,毫不留情的說出來,然後憤怒的把臉轉到一邊。
“沈近真,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想讓你去。你以為我給軍政部遞交報告就那麼容易是嗎?我告訴你,你想報效國家,建功立業,我不會阻攔你,可你的身體現在不允許,體檢報告上怎麼寫的,你心裡沒數嗎?
我和若來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當然我也沒你說的那麼大本事。現在對你而言,有這樣的哥哥和丈夫就讓你覺得這麼痛苦煎熬,我們倒成了你的拖累了,讓你丟人了?”
沈圖南被沈近真的話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這都是什麼混賬話,他轉身背對沈近真,他不想看見這個不分好賴的妹妹。
魏若來看見兄妹兩人越吵越凶,說出來的話越來越尖利刻薄,他心裡的痛感開始尖銳起來,之前是他過於樂觀了,他沒怎麼和近真吵過架,這是近真第一次對自己說這麼重的話。
尤其是他聽到沈近真說自己不需要這樣的丈夫的時候,他的心跳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他看著此刻氣急敗壞,不管不顧的沈近真,心裡竟然有了一絲怯懦,他開始害怕她真的一氣之下不要自己。
沈近真的話猶如尖利的箭雨,接連不斷的刺穿他的心。但他必須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能再火上澆油,要儘快結束這場爭吵。
“那你們就彆管我呀,讓我去不就好了嗎?怎麼?就我有哥哥,有丈夫,彆人都是孤兒,就活該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兵工廠的工程師都在寫申請,要求去湖南兵工廠支援。
我為什麼就要搞這個特殊,你們知不知道,對方是因為我研發的武器投入戰場後,使用效果卓著,才點名讓我去交流學習指導的。
人家如此尊重我,我就得扭捏作態,踐踏對方的心意嗎?就因為我有一個這樣的家庭?”沈近真此刻已經深陷自己焦躁的情緒裡,完全由著性子來了,說起話來越來越口不擇言。
“什麼樣的家庭,你說說什麼樣的家庭?這樣的家庭怎麼了?虧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