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真佩服。
佩服琛哥的波瀾不驚。
佩服琛哥這高明、霸道的話術。
我和阿彪也相繼坐了下來。
阿彪坐琛哥旁邊,我坐阿彪旁邊。
阿彪懷裡揣的,是一把又短又快的片片刀。
我還是老習慣,伸縮警棍。這東西輕便,便攜,一甩就是武器。
“呀,琛哥,你這是跟我們這些人遞話呢?”
“你是前輩,我們是後生。”
“江湖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寧惹大哥大,不惹小混雜。”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那些個鐵子,砍人從來不挑部位的。哈哈。”
“那個琛哥啊,您彆怕。我不是說給你聽的。”
“既然都坐下了,那就先介紹一下。”
“我這兩個兄弟,一個叫昆仔,一個叫大鯊魚。”
“昆仔!以前是健身俱樂部教練,就特麼的因為幫來健身的女會員檢查了一下身體,然後她哥帶一幫人來找茬兒,昆仔就反擊了,哦,還把人家給砍斷筋了,完全能接上嘛,是不是?多大點兒逼事兒!然後就進號子裡吃公糧去了,你說,上哪說理去啊?”
“大鯊魚!本本分分小市民一個,人家本身就沒工作,夠可憐了對不對?不就是吃飯沒給錢,還帶人砸了人家飯店嗎?哦,還誤傷了幾個人,又沒砍死。這有什麼,對不對?就給人家大鯊魚弄去了!又剝奪人家好幾年青春!”
“琛哥,我就問你,冤不冤?”
“還有我外麵那些兄弟,獄友,他們個個都冤的要死。”
“誰年輕時不衝動,不砍人啊?”
“您琛哥以前肯定也砍過!我可是聽說過的,您那會兒還把一個大明星給乾廢了,江湖上都傳開了嘛。”
“您給評評理,這社會還有沒有公道了?”
“還有沒有特麼的……王法了?”
胖雲飛就像是個話嘮。
他的話風轉的很快,點了一下琛哥。
然後還裝腔作勢地介紹了一下自己這倆狐朋狗友。
說到動情處,還緊緊地握住琛哥的手,不斷地晃來晃去。
像是自己和這幫弟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然後接著訴苦:
“你看,還讓不讓我們活了?”
“爸媽生下我們,就不容易,我們得活著呀。”
“但是出來後我們才發現,這社會上根本沒給咱留啥生存空間啊。”
“想去刷碗洗盤子吧,咱們又不甘心,怕忍不住給人當飛碟扔著玩兒。”
“想進體製當個公務員啥的,沒人用咱。”
“這不就琢磨到琛哥這兒了。嘿嘿。”
“流星嘉園嘛,就是大佬您給兄弟們舍的一塊饅頭。”
“您看您,西服革履的,這得好幾千塊吧?我可是聽說了的,你們眾泰手裡有三四十個項目吧?分兄弟們一個流星嘉園怎麼了?”
“您咋就是不肯給兄弟們留條活路呢……”
“是不是?”
胖雲飛笑嘻嘻的臉上,說著說著就僵住了。
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我聽來聽去,也是聽醉了。
草尼瑪的,現在這搶劫的就玩的如此煽情了嗎?
他們要搶我們的項目。
這些天來,一直使用過各種卑鄙手段,阻止物業跟我們簽約。
現在倒好,這貨一會兒表達,兄弟們都愛砍人,哥們兒殺人不眨眼,你得悠著點兒;一會兒又裝成乞丐的樣子,跟人要饅頭吃。
典型的盲流子作派嘛。
“沒錯,流星嘉園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就像你說的,它隻是一塊饅頭。”
“有它撐不著,沒它餓不死。”
“但這饅頭也有饅頭的價值,丫的,我寧可把饅頭放發黴做成甜麵醬。”
“也不願意把它施舍給乞丐。”
“說的是,你們這種耍無賴的乞丐。”
“一是它根本喂不熟你們,二是你們也不配乾這行。”
“你以為,端這碗飯跟搶地盤似的,隻憑打打殺殺就行?丫的,天真了。”
“這碗飯,需要一身正氣,才能蒸的熟,蒸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