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輛出租車,趕往學校。
車上,李真一直將腦袋靠在我肩膀上。
我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在車上還小眯了一會兒。
神奇的是,還做夢了。
“龍哥,你壓我頭發了……”
我被這句夢裡的話驚醒。
沒想到,還真壓了人家李真頭發了。
我睡姿有點兒不雅。
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李真身上,都壓住人家頭發了。
李真害怕弄醒我,也不敢動。
怪不得夢裡,總覺得有股奇特的清香呢。
呃……
不好!
我居然夢裡還流口水了?
我趕快掏出紙巾來,擦了擦。
真特麼沒出息。
據說,做夢流口水這種毛病,吃豬尾巴管用。
那我改天也去買幾根試試。
“師傅,下車吧。”
這時李真突然朝司機說道。
我朝外看了一下,不對呀,還沒到呢。
李真解釋說,這裡離學校還有兩裡路,她是想讓我陪她走一會兒,慢慢走,慢慢享受。
好吧,我服了。
反正女人的心思,咱猜不準。
但我們下車時,那司機還好心提醒了幾句。
他說,這片兒上不太消停,尤其是走夜路要注意安全。
最近來了個叫‘龍哥’的,可特麼壞了。
這‘龍哥’帶著一幫小弟,啥事兒都乾,搶劫、盜竊、吃霸王餐啥的。
搞的附近這些人,提心吊膽的。
又是龍哥?
我本以為,隻是重名。
畢竟這些活,咱一樣也沒乾過。
而且名字裡帶‘龍’的,整個燕京恐怕多的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吧?
應該不是我。
但我還是好奇地衝司機問了句,哪個龍哥?
‘清河上混的龍哥嘛!’
這司機一臉堅定。
他又補充說,這個龍哥原本是在小盈那片兒上活動的,天天打打殺殺,弄這個,乾那個,跟當地的勢力火拚了好幾次。
然後隊伍越來越壯大。
所以,這‘龍哥’就不滿足現狀了。
就帶著那些地痞流氓,滿海澱為非作歹,甚至都涉獵到中關村了。
我靠,這不就對上號了?
明明就是在說我嘛!
我腦補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應該是在我離開清河後,有人打著我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
真尼瑪……
氣的我腦袋疼。
我特麼好不容易打出的名號,被他們這麼糟賤呢?
“師傅,您說的那個,此龍哥非彼龍哥。”
“真正的龍哥,又帥,心眼兒又好。”
“還愛打報不平!”
“我認識的!”
李真不失時機地說道。
她看了我一眼,但沒出賣我。
“嗯,她說的對。”我鬼使神差地附和了一句。
那司機師傅一臉懵圈。
或許在他看來,‘龍哥’是一個謎。
反正我在清河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無數個關於‘龍哥’的版本了。
我自身這個最真實的版本,反而成了最不靠譜的一個。
最特麼沒人信了。
傳的人也少。
要麼說嘛,很多時候,真相往往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這就是現實。
火辣辣的、殘酷的現實。
我特麼一個遵紀守法的五好青年,被他們給黑化成這逼樣了?
找誰說理去?
真的,至少有那麼一瞬間。
我真想聯係一下那個叫丁晨曦的女記者。
讓她給我來一期專訪。
然後通過報紙告訴世人,我才是真正的龍哥!
告訴他們,龍哥是好人!
杠杠的大好人!
下車後,李真又牽住了我的手。
這回我注意到了,確實是她牽的我。
還挺暖和的。
她就一邊走,一邊在那晃啊晃啊,把我胳膊都快晃麻了。
但她走的很慢,很慢。
還時不時扭頭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看樣子像是有很多話想跟我說,但又不知怎麼開口。
天很黑了。
路燈也都跟陽萎了似的,隻顧著照亮自己。
路上幾乎一個行人也沒有。
我倆踩在地上的腳步聲,仿佛都能聽出和弦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