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菜肴豐富,酒也名貴。
周偉還拿來了兩瓶特供茅台。
但我這酒喝起來,卻跟以前不是一個滋味。
主要是心情原因。
嬉笑之間,暗藏硝煙。
不過表麵看起來,確實挺和諧的。
郭四兒也毫不隱晦地講起了他的發家史,甚至是連小時候做的那些見不得的事情,也擺到桌麵上跟我和周偉共享。
還有他挑釁交警栽跟頭。
以及他在縣裡叱吒風雲的曆程。
甚至是泡妞的心得。
周偉似乎也對郭四兒開誠布公,講起了他的命運史。
這其中還提到了我們倆之間發生的一些事情。
反正就他倆喝的高興,聊的高興。
我則味同嚼蠟。
周偉喝多酒後,更是開啟了話嘮本色。
“四哥,我這個戰友趙龍啊,你彆看他一表人才,又是我們部隊出來的……他其實……”
“他其實就是個草包,拉單杠都拉不動,跟吊塊豬肉似的。”
“都沒外人兒,我也喝酒了,咱也沒啥好隱瞞的。”
“四哥我告訴你,特種兵裡麵,不全是特種兵。”
“特種兵裡麵,也是乾後勤的。”
“比如說炊事班的,種菜的,喂豬的。”
“哈哈,這阿龍啊,下中隊後就去喂豬去了……”
“這家夥閒的,天天教鴨子踢正步,教豬唱‘團結就是力量’,哈哈,好玩吧?”
“你說這阿龍,是不是個特麼的……人才?”
氣氛到了,周偉開始了損友模式。
他將我之前的事情,全部都無限擴大化。
當作是飯局上的笑料。
這世上確實有這麼一種人,特彆喜歡當眾揭人短處。
他們把這當成是一種消遣,一種娛樂。
周偉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在部隊時,他就有這臭毛病。
所以說他在新兵連根本沒朋友,沒人願搭理他。
也就我看在是同鄉的份兒上,勉強能容納他這傷人的短處。
所以我姑且把他這番嘲諷,當作是跟我關係太熟了,也不跟他計較。
關鍵是,沒資格計較。
畢竟,今天這場飯局,我注定是肉板上的公雞。
周偉執刀,我能飛到哪去?
而且周偉說的,倒是也有一些真實的成分。
我承認,我之前確實去生產組喂過豬。
而且也在閒來無聊之際,教鴨子踢過正步,對著豬唱過歌。
但其實隻待了一周。
其他時間,咱都是中隊裡的尖兵。
那次被發配到生產組喂豬,還是因為過年時無意間得罪了領導,被領導穿了小鞋。
至於我拉單杠拉不動……這不純屬扯淡嗎?
我做引體向上,幾百個沒問題。
“周秘書,我就不懂了,我家趙龍哪得罪你了?”
“你當麵這麼損他,有意思嗎?”
心雨聽了,卻猛地一摔叉子,為我鳴不平。
“喲嗬?我們仨男人拉閒呱,扯閒淡,你們女人呀,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你就……你就好好吃你東西!”周偉醉眼迷離地笑著說道。
不過周偉不光損了我。
他緊接著,還損了郭四兒。
甚至還提到了他幾次回來探親,跟郭四兒一塊喝酒、泡妞、打架的經曆。
有一次,郭四兒喝多了跑到女廁所發瘋;
還有一次,郭四兒約了個小情人,在麥子地裡打撲克,被麥田主人拿著鐵鍬追出了二裡地,褲衩子都跑掉了;
最誇張的一次是,郭四兒在會所裡麵狂撒幾萬鈔票,要收購女公關身上的毛發,做成毛筆和紀念品……
總之,這周偉是啥都敢說啊。
心雨聽的臉上紅通通的,又氣又笑。
反正我是了解周偉的。
他就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