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燈光，一陣刺眼。
我注意到，這些竟然是省裡的執法車。
帶隊的，居然就是那位在鴻門宴上喬裝成導遊的領隊：蘭姐。
毫無疑問，他們也是為錢來的。
我終歸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郭四兒拋出這一千萬當誘餌，目的是想讓我故意露出破綻，給他當人質，配合他逃跑。
可我並沒有這麼做。
那郭四兒自然就會想辦法，阻止我得到這筆錢。
他肯定是把這一千萬，向政府交代了。
“趙龍啊，是你啊。”
“大半夜的不在家好好休息，乾嘛呢？”
蘭姐也在第一時間認出是我，笑意盎然地走了過來。
筆挺的製服穿在她身上，更彰巾幗氣宇。
“我……”我支吾著。
關亮不失時機地湊過來解釋道：“我們龍哥想吃魚了，所以大家出來碰碰運氣。還彆說，大鯽魚搞了好幾條，還有幾個野生王八。”
“您要不要拿一隻回去嘗嘗？”
他很會混淆視聽。
這一點，我不如他。
畢竟我這人不怎麼擅長說謊話。
蘭姐的目光卻一直盯著那一排金屬箱：“你們不隻是來抓魚的吧？”
關亮笑道：“是啊，怎麼不是？哦對了，這不還免費幫市政清淤了，好多亂七八糟，沒人管。”
“哎呀，這小橋底下，真是什麼都有啊。”
“我們不僅撈上來幾個箱子，還撈上來一具屍體。”
“是女屍。新鮮著呢。”
“正準備報警。”
“你們來的正好啊，過去看看？”
關亮有一句沒一句，繼續含糊其辭。
“屍體？女屍？”蘭姐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招呼來兩名執法人員，交代道：“快，過去看看！叫法醫，叫刑偵！”
我不失時機地轉移了話題：“蘭姐，周偉沒一塊過來？”
蘭姐說道：“周秘書今晚喝了不少酒，他住在舜耕山莊了。”
我點了點頭：“又喝多了？”
蘭姐高深莫測地說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這句話倒是很有內涵。
意思是，周偉故意借醉酒回避著什麼？
我這個戰友啊，跟首長混久了，滿腹韜略，全是智慧，行事鬼神莫測。
然後蘭姐就故意支開了關亮等人，將我叫到一旁。
“趙龍，你跟周秘書的關係，我自然明白。”
“明說了吧，郭四兒已經把什麼都交待了，這些箱子……你肯定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所以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
“讓我們把東西帶走。”
“這些東西，很重要，是郭四兒的直接罪證。”
“希望你配合。”
蘭姐也沒再打太極，直接道明了來意。
我往嘴上填了一支香煙，心裡異常複雜。
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走了？
我自然不甘心。
但是蘭姐說的也不無道理。
這些箱子裡一千萬現金，以及那些不知名的物件，都是郭四兒的罪證，我若據為己有，不就相當於間接幫郭四兒脫罪嗎？
說真的，我之前還真沒考慮這麼多，這麼深遠。
我隻是單純地想把錢撈上來。
拿這些錢，做些事情。
為自己。
也為那些被割韭菜的家長們。
“蘭姐，既然你把話說開了，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首先，這些錢是郭四兒贈予我的。”
“不然我也不可能知道，他把它們藏在橋底下。”
“至於它們牽扯到什麼罪證，跟我沒關係。”
“我隻知道，我這些兄弟為了打撈它們，費了不少勁，還免費為市政乾了清淤的活兒。”
“你看，都的弄一身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