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咬牙關,一言不發,似那通紅的刀刃剜去的,不是他的血肉,唯有不住顫抖的眉梢,方顯他在強忍劇痛。
正因少年一聲不吭,才令尺夜能夠聚精會神,出手快捷,靜謐房中唯有利刃劃開皮肉之聲...
利刃再動片刻,少年胸前傷口微顯腐爛之肉已被儘數剜去,顯出紅嫩皮肉,傷口血液瞬間流淌,不過卻非鮮紅,而是微微泛黑,且帶著隱隱淤臭氣味。
少年俊朗麵上也顯出些許蒼白,本是盤膝挺直而坐的身形也微顯搖晃。
尺夜見狀,忙撤去掌中利刃,寬慰少年:「再忍耐些,你這傷已過了些許時日,不能以點穴止血,待得將傷口中已漸潰膿的血液儘數放出,才能止血包紮。」
「放心,我還撐得住!」少年不僅未顯憂慮,凡是浮現出些許笑意,來安危稍顯急切的尺夜。
聽得少年此言,尺夜稍定心
神,不再多言,隻將注意力集中在少年胸前傷口處,待得微微泛黑的淤臭氣味散儘,開始流出殷紅血液之時,忙回身取來鎏金筆筒,以細布浸濕藥液,向著少年傷口處按壓而去。
少年此前曾見過這藥液令尺夜斷臂傷口快速愈合,本以為忍受了剜肉之痛,排除瘀血,敷上藥液,能稍緩一二,再去承受那服藥之痛,卻不曾想,當尺夜手中沾滿藥液的細布按壓在傷口時,劇烈的鑽心之痛,差點令自己眼前一黑,昏厥當場。
萬幸從小在無歸山中承受過鍛筋塑骨之苦,儘管此刻昏厥之苦湧上心頭,還是咬牙定住心神。
尺夜橋的少年忍痛,雖有不忍,但這是療傷唯一之法,忙起身帶上藥液,行至少年身後,再取細布,將少年後背傷口也一並敷上藥液。
一瞬間,隻覺傷口處有萬蟲撕咬,劇痛難當,少年不想低頭查看,擔心自己瞧見皮肉被腐蝕之景,再難忍受,隻能鎖住眉頭,深深吸氣,抵擋這痛感襲心。
短暫幾息之間,令少年覺度之如年...
受儘苦時,方覺甘來,痛覺消去之時,少年還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隨著舒適感遊走全身,方知是傷口痛覺真的消去,忙低頭查看,隻見傷口真如先前尺夜斷臂處一般,在以肉眼可見之速愈合...
不消盞茶功夫,被淳於手中銀槊洞穿之傷,竟真的完全愈合,隻留下淡淡淺紅,如傷疤才愈,新肉初長一般。
金雞樓位於首山之巔,溫度尚低,且此時屋內並未生火,可少年依舊青衫依舊被汗水浸透,感受著胸前一直隱隱作痛的傷口愈合,驚奇之下,不由輕抬臂膀,察覺再無絲毫疼痛,舒適之感令少年星眸,頓滿喜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