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天際巨劍之影,挾開天之勢,憑空顯現,蓮花山巔的眾人早已呆滯,慕容穀眾人皆是因在穀中多年,竟不知有此等陣勢而懾於當場,而霖兒等人卻是因穹頂天際那道身影而呆滯原地。
藍袍之影,重現蓮花山巔,當山中又起風時,藍袍早已攬住胭脂疾墜而下,不消片刻,在眾人注視下,已是重新登臨蓮花山巔。
倒映霖兒杏眸之中的少年,還是那個少年,不過身上早已不是那身青衫,反是被藍袍所替,眼中星光雖在,但卻少了幾分少年意氣,多了幾分滄桑,回眸望向自己之時,也隻輕輕一瞥,隨即掠過。
開天巨劍之影仍在,下落之勢未止,無論慕容穀眾人還是陳慶澤一行人,皆感驚天劍威,亦知此劍若是落下,莫說蓮花山,便是整個慕容穀也定瞬間毀滅,可‘少年’眸中,卻無絲毫波瀾,隻是一一掃過蓮花山巔眾人麵龐,隨即向著懷中女子肉身輕言。
“這便是你為我開創之地嘛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並不輕鬆”
陳胭脂終是無需再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苦思逆轉輪回之道,如今隻一味享受著心愛之人的懷抱,聽得關切之言,不願他為自己擔心,隻輕聲應下一聲,不再多言。
穀主如此姿態,令得慕容穀眾人皆驚,六女已是俏麵煞白,尤其對穀主心存愛意的大姐,瞧得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也如自己一般,是女兒之身,仿佛一瞬崩塌,若非姐妹們齊齊攙扶,怕已癱軟在地。
慕容厚雖也不明蓮花山中,短短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但瞧得那少年如變了個人一般,而此前‘師父’卻已依偎其懷中,善於察言觀色的他已是心思疾轉,喚起眾人先行參拜。
風淩當眾弟子參拜之聲,不僅喚回了幾女心思,亦將慕容青眸中複仇之火引燃
霖兒被眼前一幕亂了心思,見得少年此狀,已是不自覺地移動步子,想要喚回眼前早已判若兩人的少年,可身形才動,卻被一旁陳慶澤出手攔下。
與少年相熟的他又怎會不察,眼前的木兄弟,不僅眼神變了,就連平靜地站在那裡,周身散發出的氣勢,也已令自己心中生寒。
‘少年’並不在意慕容厚等人參拜之舉,亦不在意陳慶澤等人的警惕目光,而是看著懷中傷勢沉重的陳胭脂,目光掠過天際依舊緩落的巨劍,似已有了盤算,隻柔聲寬慰懷中女子道“且在此安心候我片刻”
心意想通的陳胭脂,自然知他要做什麼,忙是急切開口道“你初掌此軀更何況”
話音未落,卻見‘少年’展顏而笑,顯出酒靨“放心就好,不過卻是要借胭脂劍一用。”
陳胭脂瞧著眼前自信之笑,心神終定,隻將掌中胭紅長劍遞將上前,藍袍接下,旋即起身,似就要持劍破去欲碎慕容穀之穹頂劍影,可才行幾步,卻又自顧低聲呢喃幾句,隨即回首,望向陳慶澤眾人。
見得‘少年’望來,陳慶澤等人心中皆是一緊,知藍袍披身的他,早不是木兄弟了,尤是尺天涯,在瞧得逼問自己與蘇梅的穀主現身之際,已是瞬間明了,這位‘慕容穀主’千方百計,要得到千魂供之法是為何了,眼前的少年,恐是已被奪舍。
想至此,尺天涯心中滿是悔恨、愧疚,少年為救墨門眾人,闖這慕容穀,反倒被奪舍,成了他人之軀迎上那雙熟悉卻又陌生的目光,尺天涯幾是一瞬,定下心思,便是要豁出性命,也要設法救回少年。
可心思才出,卻見藍袍身影一閃,眼前一花,那藍袍已然落入眾人群之中,不僅是咫尺二人,便是陳慶澤亦不曾看清此時少年身形,心中暗驚,前一刻‘他’還在與那穀主輕聲交談,下一刻就出現在眾人身前。
陳慶澤本欲強運內力,豈料還未運功,就被少年手掌搭於肩頭,雄渾真氣頓傳體內,耳中傳來低聲數言,當得聽清一霎,陳慶澤麵色驟變,迎上少年目光,隻見那星眸之中顯出幾分熟悉之光不僅如此,少年掌心傳入體內的雄渾真氣,也並未傷己,恰恰相反,卻是在助自己引得紊亂真氣,歸於丹田。
此一舉,倒引來身旁尺夜等人警覺,隻道‘木兄弟’是為發難而來,尤是尺天涯,篤定了少年已被奪舍,此番見他衝幾人動手,來不及多忖,當即運功上前,就要阻止。
遠端慕容厚等一眾慕容穀弟子,見師父身旁藍袍動手,紛紛運功,也欲上前相助,持起兵刃,卻被兩道身影躍前阻攔,定睛望去,正是此前趕上山來的夢、葉二人。
眼見一場一亂戰又將起,卻覺一股劍氣彌漫而至,雖是極弱,但卻能清晰感知,好似彌漫山間的雲霧一般,看似有形,當伸手觸之時,卻又無法觸碰,可偏偏是這無形劍氣,卻將在場所有人一並震懾,即便是那已登臨人間至高武境的慕容穀主,亦不得移之半分。
從陳慶澤肩頭收回手掌,藍袍少年星眸之中,劍形璀璨,如夜中繁星,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與人商議。
“小兄弟這穹頂巨劍若是落於蓮花山巔,恐怕在場眾人,皆無法生還,不若再借我你之軀片刻,破去此劍如何?”
霖兒定定瞧著眼神少年,仿佛一瞬,他又變回了當日涼州腳店初遇之人,可也僅是一瞬,隨著少年目中劍形再閃,藍袍已是手持胭脂劍,將目光轉向天際劍影,在眾人注視下,踏空而起,毅然衝穹頂而去。
以人之力,獨抗穹頂天力,無疑送死,可此時蓮花山巔眾人,心頭卻升異樣之情,隻覺藍袍定能破開穹頂巨劍。
踏空百步,止住身形,從蓮花山巔望去,幾已看不清與穹頂夜色相融的藍袍,唯有巨劍之光下的點點陰影,方見那不懼背影。
胭脂劍微抬,霸道劍氣頓從藍袍周身散落,而後在眾人注視之下,結劍氣成網,將蓮花山中一切,儘皆護住。
做完這一切的藍袍,終是長舒口氣,開口輕呼,聲雖輕,但卻清晰傳入下方眾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