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牛角聲響了起來,眾女眷緊抽馬背,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三圈之後,女眷們拉開了距離,形成了好幾個梯隊。
姬楚楚一直遙遙領先,和兩三個女眷是第一梯隊,而李嫻韻和另幾個女眷是第二梯隊,跟前一個梯隊隻離了五六米的距離,再後麵就是跑得慢的兩個梯隊。
古麗坐在看台上,美滋滋地看著比賽,李嫻韻的騎術雖然出乎她的意料,但是想要贏過姬楚楚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她轉頭對身後的官眷說道:“一個漢族女人還來賽馬,實在是不自量力。”
身後的幾個官眷年齡比較大,都是老油條了,最會見風使舵,明哲保身,順著話頭說道:“大妃所言甚是。”
在看台的後幾排,耶律宣將肉嘟嘟的小手緊緊地握成拳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李嫻韻,緊張地問道:“母妃,乾娘能贏嗎?”
尉遲芊低頭輕輕地摸了摸耶律宣圓圓的小腦袋,說道:“母妃相信你乾娘,肯定能贏。”
耶律宣仰頭看著尉遲芊,奶聲奶氣地說道:“宣兒也相信乾娘能贏。”
尉遲芊說道:“那咱們便在心裡麵好好給你乾娘加油,好不好?”
耶律宣重重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古麗的視線看似無意地掃向尉遲芊,嘴角掛著玩味的笑容,臉上皆是挑釁的神情。
方才李嫻韻和尉遲芊走過來的時候有說有笑,她看著很不爽。
尉遲芊慌忙垂下眼皮,待古麗不再看向這邊的時候,才伸長脖子繼續看向馬道,默默地為李嫻韻加油。
李嫻韻在長安打馬球的時候便知道,任何比賽都要講求戰術,不能空使蠻勁。
賽馬也是如此,最開始不能使儘全力,否則到最後衝刺時會後勁不足。
但是位次也不能太靠後,若是被落得太遠,便難以趕超了。
所以她便選擇穩穩地呆在第二梯隊。
況且李嫻韻剛到起跑線,便發現了幾雙滿懷惡意的眼睛,這些人跟姬楚楚走得很近,難免不會給她使絆子。
所以她必須提防那幾個女人,前期得韜光養晦,最後再來個措手不及。
到最後一圈的時候,所有的女眷都拚儘全力,李嫻韻也不例外。
李嫻韻很快趕超了一個又一個女眷,衝進了第一梯隊。
耶律宣激動極了,直接從尉遲芊的懷裡站了起來,雙手激動得舉起來握成拳頭。
尉遲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耶律宣看到有三個女眷疾馳到李嫻韻身邊。
一人擋住了李嫻韻的去路,兩人把李嫻韻夾在中間。
那兩人腿上手上都有醃臢的小動作。
甚至有一個人伸手去抓李嫻韻的韁繩,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
耶律宣忍不住說道:“她們在舞弊,沒人管管嗎?!”
尉遲芊慌忙拉住耶律宣,不讓他說話。
古麗不滿地轉過頭來,說道:“宣世子,你太吵了,上次經書沒抄夠嗎?”
尉遲芊慌忙說道:“都是兒臣的不是,母妃不要生氣。”
古麗淡聲說道:“子不教父之過,阿瑜不在身邊所以你才養出這麼沒教養的兒子。”
尉遲芊黯然神傷地將耶律宣摟在懷裡。
古麗瞪了母子倆一眼,轉過頭去。
耶律宣噙著眼淚抬眼看著尉遲芊說道:“母妃,對不起,惹您挨訓了。”
尉遲芊聽耶律宣這麼說,心疼壞了,誰人不知道她的宣兒是最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