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焱仿佛聽到自己心碎裂的聲音,他低頭吻李嫻韻的小臉兒,呢喃出聲,“嫻兒,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嗯?”
李嫻韻好像沒有聽到耶律焱的話,自顧自地說起來,“接下來的三年,為了保護好自己和家人,我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通過行醫救人我掙了很多錢,製作了各種毒藥,製造了袖箭,研究各種機關暗器,謹小慎微,戰戰兢兢,還算有驚無險,但是惡人的壞是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的。”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一年前,我的貼身侍女環兒被慕容策抓走了,他給我留下紙條,讓我一個人去質子府領人,否則見到的就是環兒的屍首。慕容策最是心狠手辣,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我還是選擇了單槍匹馬去質子府要人。慕容策早已經在那裡等著我,他屏退眾人,把我領進了一座院子……”
李嫻韻眉頭緊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耶律焱將她緊緊地擁抱在懷裡,痛苦中掙紮。
他多麼希望自己當時就在那個院子裡,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
李嫻韻緩了一下,水眸濕潤,“從一間屋子裡傳來環兒淒慘的叫聲,同時還夾雜著幾個男人的浪笑。我向那間房子跑去,踹開門,隻見幾個男人正在環兒的身上……”
她的眼淚流了下來,說不下去了,她好恨,恨慕容策,恨那些惡人,更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夠強大,不能夠去保護周圍的人。
耶律焱靜靜地聽著,麵色鐵青,虎眸冷厲,牙關緊咬,額頭處青筋暴起。
這一年多,李嫻韻過得生不如死,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一幕,不去想那些事情,要不然她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
“她身上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身下都是血……我衝進去用袖箭把那個幾個男人射死,從死人堆裡把環兒扒了出來,當時她已經眼神渙散,奄奄一息了,僅剩最後一口氣……你知道她撐著最後一口氣對我說什麼嗎……主子,還好被抓住的是環兒,不是你……”
李嫻韻說著便窩在耶律焱的懷裡嗚嗚地哭起來。
她跟環兒、幽蘭從小一起長大,三人情同姐妹。
三個人中,李嫻韻性格溫婉沉靜,幽蘭也是好靜的性子,隻有環兒最開朗活潑,隻要有她在到處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環兒跟她一樣也是家裡麵的老大,六歲這年不得善終,死在了幾個惡棍的手裡。
耶律焱緊緊地摟著李嫻韻,他用下巴緊緊地貼著她的小腦袋。
不知所措又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耶律焱從來都沒有過,好似有一把利刃正生生地割著他的心,好痛。
親眼看到最好的姐妹被淩辱致死,必然給她留下很大的陰影,所以她才會對房事這般恐懼抗拒。
回憶的閘門打開,往日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
李嫻韻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血染的午後。
她就那樣絕望地抱著環兒的屍體。
她的眼神空洞,好像被抽離了靈魂一般。
慕容策本以為讓李嫻韻萬念俱灰,自己一定會很開心。
可是等真到了這一刻,預想的興奮卻沒有如期而至,看著李嫻韻空洞的眼神,慕容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猛然驚覺,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讓李嫻韻臣服自己而已,而不是真的要毀了她。
慕容策走到李嫻韻身邊。
李嫻韻意識突然回攏,她舉起袖箭向慕容策射過來。
慕容策武功高強,很輕易躲開射過來的幾發袖箭。
還剩最後一支袖箭的時候,李嫻韻猛然仰頭,將袖箭對準了自己的喉嚨。
慕容策心頭一滯,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將她的手臂推開。
還好他救得及時,那發袖箭嘣地一聲重重地插入房梁,箭尾不停地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