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嫻韻為了防止有人進去通風報信,淡聲說道:“都在原地跪著。”
走了一路,醫官皆被巴特爾勒令跪在地上不能起身。
一行人一路來到了太醫院主樓,便看到烏木和一個年輕的醫官在主樓門前的空地上跪著。
剛接近主樓,李嫻韻便聽到兩個年長醫官的對話。
其中一人說道:“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頂撞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以為攀上了高枝,便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另一人說道:“也不看看王妃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可汗心尖兒上的人,你以為跟你說了幾句話,你就雞犬升天了,實在是可笑。”
“還是太年輕,沒有摔過跟頭,還沒學會圓滑,還沒有悟出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剛當了幾年學徒,還以為自己是正兒八經的醫官了?世上病人那麼多,若是人人都治,能治得過來嗎?”
“人有高低貴賤,各有各的命數,有人命如草芥,何必浪費那些珍貴的藥材?”
李嫻韻聞言,抬腳走了進去。
但見兩個年長的太醫坐在桌案跟前,一條腿交疊在另一條腿上坐著,另外一人將腳交疊著搭在桌案上。
兩個人以為是不懂事的醫官進來擾他們清淨,正想發作,逆光中看到是李嫻韻的身影,嚇了一跳,趕忙跪倒在地上,曲臂行禮道:“參見王妃。”
李嫻韻沒有讓他們起來,而是冷眼看著二人,淡聲說道:“把太醫院的人都叫過來。”
“是。”有侍衛領命,趕緊去辦。
李嫻韻在宮中行走,耶律焱除了讓巴特爾和幽蘭跟著之外,還親自從自己身邊挑了幾個武功高強的貼身侍衛跟著李嫻韻。
耶律焱的人辦事果然牢靠,隻片刻的功夫,太醫院的人從上到下皆聚集到主樓跟前的空地上。
眾人見李嫻韻端坐在主樓門前的太師椅上,神情冷肅。
大家心中皆膽戰心驚,跪下行了禮之後,按照侍衛的指示站在了一邊靜候。
侍衛稟報說人齊了之後,李嫻韻這才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淡聲問道:“烏木和另外一個醫官犯了何罪?”
兩個年長的太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再也沒有方才的頤指氣使、囂張跋扈。
其中一人抱著僥幸心理,祈盼著李嫻韻沒有聽到二人的對話,說道:“烏木他們目無尊長,頂撞上者,所以卑職才罰他們在門外跪著思過。”
李嫻韻冷“哼”一聲。
“你在本妃身後搬弄本妃的是非才是目無尊長、頂撞上者。都說醫者仁心,在醫者的眼中應隻有病人,不應該有貴賤高下之分,更不應該靠醫術攀附權貴,你們二人不僅如此,還視人命為草芥,罔顧他人性命,見死不救,實在不配行醫。”
她看向一邊的侍衛說道:“傳令下去,免去二人的太醫之位,趕出宮去,永不錄用。”
那兩個趾高氣揚的太醫早已經沒有往日的威風,哭爹告娘的求饒。
這些跟在耶律焱身邊的侍衛皆是老手,用手砍去,二人便昏死了過去,毫無尊嚴地被拖了出去。
與此同時,李嫻韻提了烏木和另外一個醫官的品階,勒令太醫院主事從即日起排查,務必肅清太醫院的害群之馬。
接下來,李嫻韻重新規定了太醫院太醫和醫官的職責。
除了給皇親貴胄醫治以外,也要麵向宮中的宮人接診。
接診時可以收取跟宮外醫館一樣的診金和藥費,但是每一筆進賬都要記錄在冊,以免出現虛抬價格的情況。
宮人不能隨意出宮,就診困難,若是太醫院不接診,實在難以求醫問藥。
且宮人又那麼多,若是不承擔診金和藥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