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陶光磊還是難以相信,“真是你和爺爺說的!”
寧簡安麵無表情凝視著陶光磊,“我是厲家的媳婦,東讚是我老公,我老公的爸媽離婚了,我老公自己不方便說,我替他說出來不行嗎?”
“那你為什麼非挑現在說?!你明知道爺爺身體不好,血壓高,你在這種時候和他老人家說,你想故意殺人嗎?!你對得起你這一身白大褂嗎?!”
啪的一聲,寧簡安手裡的簽字筆掉在了地上。
她沉默著撿起來,將筆蓋扣上,站起來淡定地看著陶光磊,“是老爺子來醫院體檢,我正好在醫院和他說的,他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及時搶救。”
“那若是搶救不過來呢?你有考慮過後果嗎?”陶光磊反問她,死死地盯住寧簡安。
“你為了不讓薑彤對我大哥說出她有個孩子的事情,怕你失去現在的工作,怕你失去厲東讚,所以你就以一個老人的生命開玩笑?你怎麼會變得這麼恐怖!”
“你說夠了沒有,”寧簡安不耐到,“這是在醫院,這是我的診室,你一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現在過來質問我,你有什麼資格,你算我什麼人!”
資格?……算她什麼人……
陶光磊自嘲,“就因為我是厲文弘的兒子,是厲東讚的哥哥,我們這幾年的友誼也就這麼被你抹殺了嗎,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嗬,如果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就應該站在我角度替我考慮,而不是想要看我失去一切,我不想讓彤彤找她前夫攤牌,我並不是隻為了我自己,我更是不想她太衝動,造成沒法挽回的後果。”
寧簡安的解釋,在陶光磊聽來更像是一種狡辯。
“所有人都要按照你的思維方式去生活嗎?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或許是,”
他字字艱難,
“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或許你本來就是這麼一個惡毒的人。”
“我惡毒嗎?你們誰都沒資格評論我,我經曆了很多,從小到大真正在乎我的人有多少,我在乎的又有幾個,我隻希望我在乎的人好。”
“可你一次次,都是在傷害彆人,難道你隻會用你經曆了很多當擋箭牌嗎?!我經曆的也不少,也有很多和你一樣童年受傷的人,可是沒和你這樣,一次次違背道德底線,真的是你錯了,你為什麼就是不承認呢?你是在拿人命開玩笑,你真的……”
陶光磊的眼底含著淚水。
“真的,愧對這一身白色衣服。”
“陶思遠——”
“彆這麼叫我,我不叫這個名字了,我現在的名字是陶光磊,”
“寧簡安,”
“你會自食惡果的。”
說完,陶光磊就轉身走了出去。
寧簡安一愣,陶光磊還從未這麼嚴肅叫過她,她回過神來追了出去,攥住陶光磊的胳膊把他拉到走廊無人的儘頭。
“你想做什麼?你要去和彤彤前夫坦白嗎?”
陶光磊冷冷地甩開她,“你的控製欲,準備控製我了嗎?可我不是你妹妹,我不就是一個和你毫無關係的人嗎,做什麼都是我的自由。”
“你——”寧簡安難得語塞,“算我求你,不行嗎?非逼我在醫院給你下跪?不要這麼對我,我也隻是想證明我自己,我可以,我不想被任何人看不起我。”
“……”陶光磊緊緊地盯著寧簡安。
寧簡安死死地扣著他的手臂,“真的,算我求你,思遠,不,陶光磊。”
陶光磊閉了閉眼睛。
他眼底那抹失望,痛苦的神情刺痛了寧簡安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