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知後覺的子彈正中眉心，厲東讚這個時候明白了什麼。
或許那個孩子……
不是寧簡安流產的，是她根本就保不住，因為她出了車禍，但是她沒有告訴他！
“厲先生？厲先生？”
厲東讚回過神來，趕忙說，“當時，我前妻出車禍的時候，她懷孕了！我一定要追究那個叫杜月的責任！她害了我的孩子！”
厲東讚說的這些話，被一一記錄。
等到厲東讚從審訊室出來，薑彤也已經從審訊室出來。
厲東讚急不可耐，走了上前，“嫂子，我有件事想問你！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
“簡安她，到底是自己去流產的，還是出了車禍導致她流產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簡安她也和我一樣，曾經開過你的車，出過車禍！”
是，寧簡安也出過車禍，薑彤這一刻很痛心，她也是在做筆錄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寧簡安替她擋了一劫。
她和寧簡安過去那些恩怨，真的可以因為這一劫，煙消雲散了。
她不再怪她，更不再恨她。
她們都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嫂子，你說話啊？！到底是還是不是，這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薑彤終於點頭，她嗯了一聲，“是。”
厲東讚的臉色瞬間變白了。
他的手，抓著牆壁。
他想知道，當時的經過……
薑彤告訴厲東讚，寧簡安出車禍的那天，身邊隻有薑彤陪著她，薑彤以為，寧簡安會把這件事告訴厲東讚。
“後來，我也想過要告訴你，可她說不想讓你知道，她希望你能重新開始，忘了她，哪怕恨著她，都沒關係。”
厲東讚沉默了。
半晌後，他苦笑，“她就是想和我順利離婚，才會對我撒謊的是嗎。”
“或許吧，那個時候……她已經一無所有，她的工作，事業，她甚至也知道我媽不是她的親媽，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
薑彤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眼底多了幾分陰霾，“其實她本應該有很明媚的人生才對。”
可發展到今天的地步，寧簡安連做筆錄的資格都沒有了。
厲東讚的眼淚在眼眶深處，他的手扶著額頭，“對不起。”
他忽然覺得，他對不起寧簡安很多。
之前總覺得寧簡安對不起他。
他像是一個劊子手，把高冷如霜的她娶回家之後，又在短暫的得到她之後，因為接受不了她的變化，要和她離婚。
“哪怕我當時冷靜下來，多多開導她也好，我們是夫妻，可那個時候，我選擇了逃避。”
他用一味的指責，去指責寧簡安的毫無人性。
薑彤說，“我想她也不想看到你這麼自責，才會毅然決然和你撇清關係，和你離婚。”
“是，”厲東讚哽咽，“她現在都不肯見我，她說過，讓我重新開始，如果當時我們沒離婚，我緊緊地抓著她多好。”
薑彤歎氣，“還是不要去美化，沒做過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她確實做了很多錯事。”
人的大腦都是會美化自己的記憶的。
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傷疤漸漸愈合，對於一個犯過錯的人的回憶，仿佛隻能想到她的那些美好。
更何況，厲東讚的心裡一直還有個心結，一直想著寧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