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份屈辱與苦楚,又怎能輕易啟齒?
一旦說出,豈不是坐實了自己設計陷害淩茉回的罪名?
傅言晟揮退了黎雲飛與四周的仆從,留下一片寂靜,他目光如寒冰,直視著張兮月絕:“你的所作所為,實在令我失望!”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管家匆匆通報:“鄒公子此刻求見!”
“請他進來。”傅言晟的聲音淡漠,似乎已做好了一切準備。
廳堂之內,氣氛瞬間凝固。
鄒博遠步入,麵對傅言晟時,臉上閃過一抹愧疚與不安,他低下頭,聲音沉重:“言晟,我知道,這一次確實是我的錯。對於張小姐,我會承擔起應負的責任!”
“外界的流言蜚語,你總該有所耳聞吧?”傅言晟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顯然對此事極為重視。
鄒博遠默默點頭,旋即堅定表態:“你放心,我會對外澄清,一切皆因我與張小姐之間的情愫使然,與傅府及首輔夫人無任何瓜葛。”
“你能明白就好。那麼,從今以後,張兮月的未來就由你來安排吧。”
傅言晟的話語不帶一絲情感,冷漠異常。
張兮月淚水盈眶,拉著傅言晟的衣襟,聲音哽咽,帶著哀求:“表哥,我還未出閣,我不願就這樣離開傅府啊!”
郭氏也意識到了危機四伏,焦急地插嘴:“言晟,你這是要……把我們母女倆逐出家門嗎?”
張兮月更是泣不成聲,拚命搖頭:“不,表哥,我不要走!”
傅言晟的麵容依舊冷硬:“這並非你們能選擇的事,表妹,我曾經給予過你改過的機會,可惜你沒有珍惜。”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而對鄒博遠命令道:“鄒博遠,帶她們離開吧。”
傅言晟的話擲地有聲,無人敢違,即使是平日裡的摯友鄒博遠,也隻能領命,攙扶著神色淒惶的張兮月與淚眼婆娑的郭氏,緩緩消失於門外。
直至張兮月的哭聲漸漸遠去,融入深邃的夜色之中,淩茉回才悄然吐出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笑:“好一場精彩紛呈的大戲,也該是我退場的時候了。”
“慢著。”傅言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淩茉回即將離去的步伐。
淩茉回腳步一頓,轉過身,眸光如炬,直視傅言晟:“還有何事?”
傅言晟眉宇間滿是憂慮,沉聲道:“對於兮月對你造成的傷害,我願意設法彌補。但是,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勿再對表妹過多苛責。”
淩茉回冷笑一聲,似乎對傅言晟的看法嗤之以鼻:“在你傅言晟的眼裡,我就隻能扮演那種暗中算計的卑劣角色嗎?”
她並不屑於辯解,隻是微微挑眉,反問道:“嗯?那請問,你打算如何補償我這一連串的無辜卷入與名譽損害呢?”
“你想要什麼,儘管說來聽聽。”傅言晟的語氣裡,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金銀珠寶,在這繁華塵世間對我來說猶如囊中之物,輕而易舉,但我內心深處真正渴望的,你難道沒有絲毫察覺?”
淩茉回的目光淡漠如水,輕輕掠過傅言晟,言語間帶著不可觸及的距離感。
傅言晟的瞳孔猛地一縮,怒意在他眼中一閃而過:“淩茉回!你莫要得寸進尺!”
“如若不能給予,又何必空口白牙許下虛幻的諾言?她給我的傷,是你此生難以彌補的深淵。退一萬步來說,她的傷害,相較於你在我心中種下的影響,不過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