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局算是政法機關,而鄭平要考律師,進入的就是政法圈。所以這次工作調轉在鄭平來看來算是一種機遇吧。這也讓他終於有機會接觸到政法機關,深入了解法律體係的運作和政法機關運行的規律。
如果鄭平將來從事律師職業,相信在司法快局的工作經曆一定會對他有所幫助的。然而,進入司法局工作一段日子以後,鄭平才明白原來這個司法局跟司法機關還真是兩回事。在政法圈子裡,人們最熟悉的是公檢法,明明是公檢法司政法四機關,司法局是怎麼把自己混丟的呢。
其實仔細看看,司法局混到今天這個熊樣,還真是有道理的。如果政法機關是專業性極強的機構的話,那麼司法局絕對與這個所謂專業性極強掛不上邊。
整個通達市西平區司法局上下根本就沒有幾個懂法的人,更彆說有專業資質的人了。本來法律專業人才在司法行政係統緊缺,極少數的法律專業人才還被視為異類,被排擠,被視為異類。鄭平原本並不理解這種情況出現的道理。時間長了,鄭平也品出味道來,因為司法局不懂法的法盲占多數,要是讓這些專業人才出頭了,那這些不懂法的人怎麼辦。
所以,專業人才被排擠,在司法行政機構尤其是基層的司法行政機構,主要的領導位置,基本上都是不懂法不知法的乾部所占據。他們更多把專業人才當成一種工具在使用。當法盲使用專業人才,就一定會產生碰撞。因為法盲不懂法,無知者無畏,什麼違法的事情都敢做。這種情況下,自然會為專業人才所抵製。久而久之,專業人才大量流失就成為司法行政機構的現狀。這與政法機關其他三家的情況是完全不同的。
在一個區域政法圈裡出現大事的時候,司法行政機構的話語權是最低的,低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計。這種情況,一方麵是因為權力分配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給你話語權你也說不明白,給你機會辦不明白事,還不如不給機會,讓那些能乾事的人來乾。
鄭平看到西平司法局的懶散作風以後,知道在這裡,如果他一輩子當個法盲的話,或許是一個好的去處。要是說,想作為一個專業人士有出頭之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這也促使鄭平下定決心,把律師證考上,離開這裡,去外麵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鄭平,我是周峰。”遠在滇西的周峰給鄭平打來電話。
“周警官,什麼事?”鄭平不知道這個時候,周峰為什麼還會給自己打來電話。
“還是王海周啟的案件。這個案子你跟範江出了不少力。部裡的領導希望見見你們,另外也想把咱們當初調查的過程留一個影像資料,作為曆史記錄存檔。”
周峰的話讓鄭平馬上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王海周啟的案件,雖然他離開了雲海,也還是一直關注著。這兩個人作案最後被定殺害48人。這是建國以來罕見的大案,不但對於滇西省,對於整個中國來說也是可以留存曆史的大案。這樣的案件,對辦理過程留存資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是每個案件都有資格被記入曆史的。就算是命案也是一樣。滇西凶案能夠記入曆史,對於每一個辦案人來說這是自己可以記入史冊的成績。這種機會,對於政法人來說並不是很多。
一切案件都需要有一個來源,才能把整個辦案過程串聯起來。今年雲海的夏天,三個在大街上四處尋找一名失蹤女子的男人,成為案件開啟必不可少的序幕。
“我倒是想去,隻怕單位不給假。”
“會給假的,我們可以向白山省發說明。領導說了,這次拍紀錄片是一個政治任務,他們全力支持。這件事情,應該沒問題。不隻是找到你,還有範江,還有田詩律師。”
“怎麼還有她?”田詩的參與,讓鄭平有些意外。
“你還不知道吧。田律師現在可是一個知名人物了。”
“怎麼講?”鄭平當然知道,前一段時間他還跟田詩通過電話。不就是五叔的案件,被編入大學教材了嗎。
“蘇玲一個人成為滇西雲海連環殺人案和東海東陽碎屍殺人案兩案的被害人,這種荒謬的情況,引起了中央領導的重視。尤其是滇西雲海連環殺人案還是中央督辦的大案,中央領導有感嚴打期間出現的一些嚴重問題,叫停了這次嚴打行動。”
“乖乖。”鄭平有些木了,這是個什麼情況,這等於說他與田詩在東海東陽碎屍殺人案中的努力改變了整個國家政法工作的走向。這可能嗎?彆人不知道這裡麵的含義,鄭平作為一名國家乾部對這種事情的政治意義還是非常清楚的。這等於是一種重大決策呀。
“哈哈,我就知道你也接受不了,是吧。一開始,我們也不太敢相信。後來領導說,嚴打是當前形勢需要,對於大家來說嚴打也是一種新的工作形式。如果發現其中存在一定的問題,就停下來,總結經驗,為下一次專項整治積累經驗。”
“還得是領導,政策水平是高。”領導的話,讓鄭平也不得不信服。
嚴打也好,其他整治活動也好,在中國並不少見。這種工作形式有利破除一些可能長期存在的問題。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每次專項整治開展,都需要以一種全新的形式展開。這個過程中,誰也不能保證一點問題不出。出了問題就要及時叫住,及時總結,然後在今後的工作中總結經驗,避免問題重複出現。這種敢於叫停全國整治活動的魄力,一般人是不具備的。這裡真正需要給予掌聲的是上麵的領導,而不是他與田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