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海蘭,你有沒有想過,你已經掌握了證據,為什麼不把證據拿出來,讓法律還你一個公道?如果每一個人都如你一樣,都通過違法的方式進行報複,法律還有何用!”鄭平問道。
“第一次,我已經給法律機會了。羅偉不可能判處死刑,我也可以勉強接受了。現在的情況是,羅偉再一次被放出來了。他是通過法律放出來的。法律要是也看在法院有沒有人的話,我們家的人沒有羅家人級彆高,法律不會站在我這邊!”聶海蘭說到這裡時非常平靜、連貫,這說明這件事情她已經思考了很多次了。
“其實我也有過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案子交到法院,再重新來過一次。畢竟我報仇,法律上並不認可,是犯罪。我雖然已經不對生命抱有什麼美好的願望,但是以一個罪犯的身份離開這個世界,我還是不想的。”
“我在羅家很勤快,得到他們全家的信任。越是接近他們,我對他們的恨意越是重,殺意也越濃。他們全家人對羅偉當年罪行全無悔意。他們一直在怨恨我的女兒,說是我女兒不好,連累羅偉坐了這麼多年牢。”
說到這裡,聶海蘭再次停了下來。這個時候,鄭平、田詩都看出來聶海蘭有些激動。也許對於自己,聶海蘭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女兒的被害,讓聶海蘭對於外界幾乎麻木了。可是,這種麻木還是有一個例外的,那就是她的女兒。
“我的女兒已經離開了,作為母親,我無權寬恕殺害她的凶手。尤其是對方毫無悔意的情況下。於是我在他們全家的飲食中投了毒。這個過程非常簡單,剩下的事就是在他毒發時,把他們與外界的聯係切斷。然後看著他們死亡。這個過程,其實談不上什麼大仇得報的快感,我就是覺得事情終於了結了。我可以無牽無掛地離開這個世界了。”聶海蘭歎了口氣。
離開看守所後一段時間,鄭平與田詩誰也沒有說話。剛剛提審聶海蘭讓他們的心情太壓抑了。他們需要通過一段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
“我們需不需要見一下聶海蘭的律師?”鄭平問道。
“我們沒有身份見。”田詩說道。
“見一下,可能也是有好處的。”鄭平還是想見一下的。他曾經以辯護方的身份介入案件。現在的身份,讓他很不適應。
“不用,也許對方會來找我們。”田詩說道。
見完聶海蘭,案件的進度加快了。鄭平找上王峰,明確表示要全麵介入案件。
“那是太好了。”對於鄭平的最新表態,王峰還是非常高興的。至少這個時候誰再來問他關於案件的情況,他就會說,本案上級機關正在調查,一切等調查結束後,再對外發布信息。
鄭平與王峰一同來到白土市一中。劉惠遇害的廁所已經永久封存了。教學樓也不再使用。一中重新建設了一個新的教學樓,整個校區全部安上監控,有保安24小時在校園巡邏。
“要是這些措施早一點上,該多好,也許劉惠就不會遇害了。”鄭平感歎道。
“這些可都是錢呀。要是沒什麼事情發生,一中是申請不到這麼大一筆錢的。”王峰還是了解白土市的情況的。白土市的經濟並不好,財政也不充裕。要想申請一筆經費是非常困難的。
通過校方工作人員,二人進入了案發現場的那個廁所。廁所裡麵沒有太多改變,隻是沒了當初那滿屋的垃圾。通過當初的照片,還是可以確認現場的情況的。
當年現場照片,可以看出廁所內有大量的雜物。包括生活垃圾等等。廁所的內間有三個便池。劉惠的屍體在最裡麵的便池,兩條小腿伸在外麵,下身**,是趴著的姿態。劉惠的上身被套在一個白色的袋子裡,下麵則壓著自己的羽絨服和毛衣。旁邊有一根長長的棍子,應該外麵拖布的木把。
而劉惠的褲子、鞋子等物品,包括兩本課本,全都散落在廁所的各個地方。在與屍體相隔不遠的牆上和地磚上還有一灘已經乾了的血跡,上麵粘著一些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