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平不是神仙,他不是在預測未來,而是知道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最後案件的偵查方向指向的正是羅偉。羅偉也承認了殺害劉惠,這個案件到此為止。儘管證據上還有很多欠缺,可是案件還是結案了。
“王遠行選定的人是羅偉。”果然如同鄭平所料,劉傑說出了當年的情況。
“為什麼選擇羅偉。”
“選擇羅偉,是因為他更適合。王遠行覺得要是選定一個凶手,那這個凶手必須與案件的實際情況是契合的。不是隨便找一個人就可應付的。”劉傑回憶起當年王遠行的話。
“選擇羅偉,除了他最適合以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王遠行看向劉傑。
“什麼原因?”
“他是目擊證人,他知道案件的整個過程。我們必須把他拉進來。否則,他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定時炸彈。”王遠行考慮得還是比較周到的。他知道,這個案件不隻要做好,還要考慮未來的隱患。羅偉就是那個隱患。
“我已經找過羅偉,他答應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劉傑說道。對於羅家,劉傑的第一反應就是封口。至於讓人家頂罪,他連想都不敢想。都是為人父母,誰不知道孩子就是家庭的未來。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誰來頂罪,那一輩子就毀掉了。
“他們現在不說,不代表公安找到他們不說。畢竟不交代汪喜斌,他們自己就會有麻煩。就算是公安找到他們不說,不代表未來的某個時段他們不會說。汪副主任不可能永遠在位。汪家不可能永遠都掌權。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個定時炸彈就會響了。”
“他們可能不會答應。”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不會答應。誰會讓自己的孩子給彆人頂罪。”王遠行冷笑一聲。這個劉傑呀,有些太軟了,這個時候來辦這種事,心腸一定要硬起來。用剛才所說的那句話,良心在這件事上,兩個人已經沒有了。
“不答應,有什麼辦法?”
“不答應也要答應。”
“你逼得太緊,他們可能會跟我們翻臉,到那時候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翻臉?那是他們覺得這件事情上他們有牌,我們手裡沒有。其實想一想,可能事實正好相反。”
“這是什麼意思?”劉傑不明白王遠行這話的意思。
“汪喜斌殺了人,大不了都是一個死。我們是在死中求活,求來了自然是好,求不來也就是償命而已。他們就不一樣了。羅偉已經牽涉到這個案件當中了。他跑不了,也要承擔責任,這輩子一樣會毀掉。羅家拒絕你們,也會麵臨著你們的報複,他們根本就承受不起你們的打擊。所以,他們沒有選擇。”
“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劉傑感覺到王遠行的這招有些過於陰損。
“不過,他們能就範嗎。何況我們是在欺負他們。但他們也不冤枉。羅偉成長到現在,欺負了多少人,每次都是他們出麵擺平。那個時候,他們有沒有想彆人是什麼感受。我們不過是把他們的規則用在他們自己身上罷了。”王遠行對於羅家根本就不同情。對於羅家,特彆是羅生、羅偉父子,王遠行已經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王遠行得出的結論是,這兩父子都是社會的禍害。父親羅生表麵謹慎認真,實際上是老謀深算的貪腐分子。兒子羅偉從小就是一個小霸王,校園欺淩的事情沒有少做。對於這樣的人出手,王遠行心裡是沒有任何負擔的。
“還有那個肖平。”
“肖平這個人好辦。他的家庭背景簡單,我覺得你們誠意到位,事情就好辦。另外,我查到肖平有個叔叔以前因為故意傷害在白山省第一監獄服刑。如果他們肯幫一把的話,我可以運作肖平的叔叔保外就醫。”保外就醫,實際上就是不用在監獄內服刑了。這種情況在當年還是常見的。有不少人的確走了這條路,不過確實也不好辦。
因為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甚至出現了判決之後一天也沒服刑的情況,中央專門出手整頓紙麵服刑的情況。但這是後話,至少在當時,保外就醫王遠行還是可以辦得到的,管理也沒有那麼嚴格。
“那我去約他們談談?”
“這件事還是我去談吧。”王遠行歎了口氣。
“你不是說你不出麵嗎?”劉傑有些奇怪,當初找王遠行幫忙時,王遠行明確什麼事情都是不出麵的。現在卻主動提出要跟當事人去談判。
“這件事太重要了。需要隨時調整條件。你不懂司法體製的事情,不知道什麼事可以答應他們,什麼事不能答應。什麼事可以要挾他們,什麼事不能跟他們堅持。這個分寸隻能我來掌握。”王遠行也不想出麵。但這件事他不出麵真的不行。這是他整個計劃的關鍵環節,這裡走不通,後麵的一切就都走不通。所以這個頂罪的事情是不能出現任何紕漏的,為了保證成功,他也隻能親自出麵了。
羅生很早就來到白土市新風浴池了。新風浴池是白土市的一個老浴池。據說最初還是日偽時期建的呢。浴池的設施也已經老化了,消費水平大眾,來的人還是不少的。約到這種地方談事,羅生還真是沒有想到。進入浴池,換了衣服,羅生直接來到上麵的包間。這裡劉傑已經在等他了。
“羅主任,請進。”這個時候,羅生在市政府辦公室任職副主任,所以劉傑稱羅生為主任。
“你好,劉主任。”羅生也是回了一聲招呼。劉傑是汪中茫的秘書,同時也擔任省人大辦公室副主任。可以說今天的見麵,稱得上副主任會議。
“喝茶。”劉傑親自給羅生倒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