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下半夜,曲偉被叫了起來,大家集合向村子裡走。
“我們不是不在村裡過夜嗎?”曲偉有些奇怪。
“不要說話。”隊長對曲偉十分頭痛。其實帶貨這種事是非常忌諱的,生人基本上不允許進入隊伍的,甚至連信息也不能透露。這次老板這麼一個人進隊,隊長也是十分無奈。
不過,就算是再不滿意,隊長也隻能服從。在三角地區就是這樣,老大的話必須服從。這裡沒有法律,老大就是國王,他的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隊長還不想因為曲偉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進入村子後,隊伍直接向裡走到一戶人家後,進入院子休息。一切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院子裡走來一個人,他看了看隊長,又看了看曲偉,似乎是在問生麵孔是怎麼回事。
隊長沒有作聲,隻是指了指天,來人也就不再問什麼,把所有人讓了進來。這戶人家房子很大,一行十幾個人,在房間裡一點也不擠。來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一個櫃子,裡麵擺弄了一下,一個地道口展現了出來。隊長領著眾人走了進去。
地道口非常窄,但越往裡走越寬,直到出了地道,曲偉發現他們又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而早就有十幾人在院子裡等著。很快兩夥人進行了交接,曲偉跟著隊長原路返回。然後悄悄離開村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個村子就是國界。一半村子在中國,一半村子在這邊。”離開村子後,隊長對曲偉說道。
“剛剛我們通過地道穿越國邊界。”曲偉馬上領悟了剛才走地道的意義。
“是的。這個村子裡的人,大多數都有兩個身份,一個是中國人身份,一個是這邊的身份。他們對兩個地方都沒有什麼忠誠度。他們這些人曆朝曆代都是在兩個國家間不斷動搖。”隊長介紹這些村民時,語氣有了一些不屑的意味。
這也難怪,一個缺少國家認同的人群,不論是在哪個國家都不會被認可吧。
“既然這樣,為什麼他們自己不走這些通道呢?”曲偉抓住了問題關鍵。這些人雖然沒有特定的立場,卻是世代生活在這條國邊界上。他們要是運毒有著獨特的優勢,為什麼不自己來做這個生意,反倒是讓外人插手呢。
“雖然他們不忠誠於任何一個國家,但能夠生存到邊界地區這麼多年,卻是需要得到兩個國家的共同認可。這就決定了,他們在做事時不能過界。運毒可以取得很大一塊收入,但也會招來國家的打擊。”隊長的意味深長。
“他們不是兩邊通吃嗎,這邊打擊就跑那邊,那邊打擊就跑這邊唄。”
“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得罪一邊,你跑到另一邊,以後就再也回不來了。當年在中國邊界就有一個小鎮,那個時候他們做著非常的生意,甚至對抗中國政府。結果被派來的武警給掃平了。”
“那個地方我知道。”曲偉當然知道隊長說的那個地方。這種大事全國又有幾個人不知道。過去聽說邊界地區非常混亂,經常有犯罪集團越界作案。現在身在邊界地區,才知道裡麵的門道這麼多。
“那個地方就是一個反麵例子。邊民其實是不需要冒這麼大險的。他們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優勢。那種犯忌諱,有風險的事情,讓我們來做。他們隻要在自己家的院子裡挖一個地道,然後租出去就可以了。”
“那也要住在邊界上才可以。要不,也沒有這個條件呀。”曲偉說道。就如同剛剛的房子,在村子的中線,正好可以利用。要是在村頭,就挖不了地道了。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這種利益,一個人是拿不到的。邊界線的房子,也不是屬於一個人的。那是全村人的財產。如果不在利益上捆綁,這個秘密就不可能保住。”說到這裡,隊長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曲偉。今天曲偉就是一個隱患,他要是回去把地道的事情一說,那麼這條線路就可能會斷掉。
“放心,隊長。我一定會保密的。”曲偉這個時候哪還不明白隊長的想法,急忙保證。他倒不怕彆的,就算是麵對這十幾個人,他也是不怕的。畢竟受過特戰訓練,也算是藝高人膽大。隻是,他沒有必要起這個衝突,犯不上。
“對你我當然放心,你是老板派來的人嘛。”隊長也算是說了實話。這條線路,說到底是屬於老板的。老板都不怕,他當然也不會怕了。
眾人回到出發點後,素差早就等在那裡了。很快素差親手一個人一個人發了錢,讓大家回去休息。這次休息後,再次集合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老板。”隊長被叫過來,素差要單獨問話。
“那個小子表現怎麼樣。”
“還行吧,就是有些傻。不太懂規矩。”隊長如實回答。曲偉這個人一路上表現確實不靈光。
“嗯,那就好。這次收隊後,可能有一段時間不會再出發了。你要看住這個小子。”素差交代道。
“老板,這個小子知道的東西有些太多了。”隊長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他提醒素差要注意曲偉。
“我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要讓他知道。我們的秘密都告訴他們了,也就意味著他們以後在三角地區必須與我們合作。不然,我就有翻臉的理由。”素差果然是另有考慮。
如果汪國生在三角地區拋開素差,不論是自己單乾,還是另外找一個合作夥伴。素差都有理由翻臉,使用特彆的手段。因為在合作時,他坦誠相待,甚至讓汪國生的人知道了一些內部秘密。至於說這些所謂的秘密,保密程度有多高,素差還有沒有其他的秘密,秘密的價值有多大,這些問題就都不重要了。
“楊隊,剛剛得到消息,曲偉出現在滇西省。”汪克找到楊清波。
“滇西!”楊清波頓時感覺不好。滇西是個什麼地方,兩個人都是知道的。
“他不會是想要外逃吧。”楊清波有些不能確信。
“有這個可能。他在滇西沒有任何社會關係存在,外逃的可能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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