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聖女,就這麼···輸了?”
“不是輸,是認輸。”
“有什麼區彆嗎?”
“那可是聖女啊,竟然就這樣···”
看客們竊竊私語,一時間,好奇心暴漲。
“無知!”
但也有知情人冷笑一聲:“爾等曉得什麼?萬花聖地當今聖女與眾不同,其參賽本就是遊玩興致,萬花聖地也從未想過靠她拿什麼排名!”
“這位兄台,你說話便好好說話,如此咄咄逼人,未免有些過了吧?”
“嗬。”
對方卻是冷笑一聲。
一旁,有人認出此人身份,連忙低聲喝道:“不可胡言,那是豔陽魔君,一個自詡喜歡太陽,卻又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但此人實力強橫,知曉諸多隱秘,尋常勢力根本奈何不得他!”
豔陽魔君詫異:“咦?倒是有眼睛明亮之人,竟能認出我身份。”
“不錯,本尊便是豔陽魔君。”
“那···敢問魔君。”有人頭鐵,或是篤定在這三聖城內,哪怕是豔陽魔君也不敢亂來,追問道:“為何有此一言?”
“為何?”
豔陽魔君看周遭一大片修士儘皆看向自己,眼中滿滿都是愚蠢的求知欲,頓時格外滿足:“罷了,既然爾等誠心誠意發問,本尊,便告訴爾等。”
“當代萬花聖女,身份很是不凡,乃是仙武大陸惟一的純血真龍!”
“什麼,純血真龍?”
“這不可能!”
“純血真龍一族早已舉族飛升,至少有數十上百萬了,仙武大陸怎麼可能還有純血真龍?”
眾人驚呼陣陣,都覺得這不可能。
“可笑!”豔陽魔君嗤笑一聲:“爾等曉得個什麼?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你們知道的,隻是那些上位者想讓你們知道的而已。”
“與井底之蛙一般無異。”
“而身為真龍,萬花聖女如今不過是幼年期,甚至還差一些才能跨入成長期,如今根本不是其強勢期,又何須在乎排名?”
“不過是為了調理心情、前來玩耍而已!”
“這···”
“這倒是可以理解,可為何要來參賽?就算魔君所言是真,她的確是幼年期真龍,可就此認輸也未免太過丟臉。”
“是啊,聖地顏麵何存?”
“不合理,還不如不參加。”
“不參加,至少不代表輸,完全可以用其他理由忽悠過去。”
“的確如此啊。”
眾人都表示不解。
“愚蠢。”豔陽魔君怪笑著,好似一個骷髏在嘎嘎作響:“她認輸與否、她排名如何,真會對聖地造成多大影響麼?”
“莫說是現在,哪怕她第一輪便被人擊敗又如何?誰敢言萬花聖地如何?誰又敢因此而瞧不起萬花聖地?”
“是你麼?是你?還是你?”
“其餘聖地都不敢,爾等卻在此哇哇叫,當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是一個排名而已,對天驕而言,或許重要,可對聖地而言,也就僅僅隻是天驕榜排名。”
“換句話說···”
“什麼排名,什麼所謂的顏麵?有實力者,根本不在乎。”
“至少對萬花聖地而言,這位聖女的心情,遠比什麼狗屁排名和所謂的顏麵更為重要。”
“你們···”
“還不明白麼?”
轟!
人群中頓時爆發激烈爭論。
有人認為豔陽魔君太過想當然,也有人認為所言有理。
但小龍女卻全然不在乎這些。
不是不想贏,而是真贏不了。
“你們這些林凡的徒弟啊,一個比一個變態的。”
“非要打,真會變成烤龍。”
她攤手,英氣十足的小臉上滿是無奈:“我感覺你們比我更不是人。”
“話倒也不能這麼說。”王騰哭笑不得。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萬花聖地若是拿不到什麼好名次,真沒關係嗎?”
“多少還是有些影響吧?”小龍女估摸著道:“譬如之後長老或是師尊他們與其他聖地高層碰頭,或許會被陰陽怪氣的嘀咕幾句?”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吧?”
“除此之外,我倒是想不出有其他什麼影響,何況,我隻代表自己嘛,我們聖地又沒全軍覆沒,我那些個師姐妹,其實很強的。”
“我想,拿一個前二十,應該問題不大。”
“我這個聖女比較廢,但是序列弟子拿個前二十···也足夠了。”
“我看懸。”龍傲嬌幽幽吐槽:“十一個聖子、聖女,姑且算占據二十四強中的十一位,而且大概是相對靠前的十一位。”
“剩下的,還有你身邊這些人。”
“你確定你那些個師姐師妹,一定能拿下一個前二十名額?”
“額···!”
小龍女猛然一拍腦門兒:“哎呀,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看來,那隻能爭奪前三十咯!”
“···”
蕭靈兒等人麵麵相覷。
話說···
他們這麼看得起自己一行嗎?
好似必然能進前二十似的。
“到我了。”
丫丫突然開口。
眾人這才發現,她即將登台。
而對手是···
“咦?!”
眾人皆凝神:“情報中有他!”
“黑白學府,聖子江流兒!”石昊雙目放光。
“還不到二十四強之戰,竟然提前對上了麼?!”火雲兒皺眉。
“師姐,當心!”秦雨倒吸一口涼氣。
徐鳳來砸著嘴:“到目前以來,咱們攬月宗之人所遇到最強的對手!”
“?”龍傲嬌眉頭一挑:“你這話是何意?”
“我不是人呐?!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徐鳳來:“···,你們那不是沒打嗎?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嗬。”
“修行之人,需要嚴謹!”她撇嘴:“何況,區區一個江流兒,如何能與本姑娘匹敵?”
“最強者,從來都是本姑娘。”
她的言行舉止,看似都輕描淡寫、毫不在意,但若仔細去看,便會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然悄然坐直了身體,已然全神貫注。
“聖子麼?”
丫丫戴上麵具,輕聲道:“倒是不錯。”
“提前會會這等存在也不錯。”
“若勝,萬事大吉,若敗,也可讓諸位師兄弟、姐妹提前了解這個層次的天驕是何等實力,早做準備。”
“我···去也。”
她一步邁出,身形一個閃爍,便出現在擂台之上。
“攬月宗,狠人。”
她再度自報家門。
江流兒緩緩登台,不疾不徐,氣度非凡。
他麵色柔和,氣質儒雅,若一介書生,反倒不像是修士,看不出半點好勇鬥狠之意。
一襲長衫,半黑半白,好似從中一刀,將人切成了兩半。
修長的身段在這般服裝裝飾之下,多少顯得有些神秘。
“黑白學府,江流兒。”
他輕輕拱手:“此前,學府弟子承蒙攬月宗出手相助,在下先行謝過。”
“?”
江流兒行動與話語,讓眾人一時間都有些吃驚。
“···?”
“一個聖子,竟然將姿態放的如此之低?”
“這還是聖子嗎?為何無論怎麼看,都更像是一介書生,甚至是···腐儒?”
“哈。”
有黑白學府弟子朗笑道:“誰告訴你們,身為聖子、身為真正的蓋世天驕,便要高高在上、隨時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最拽的模樣?”
“行為從來不代表實力。”
“而禮數,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我黑白學府以‘學’立派,學以致用,豈會是那等妄自尊大的狂妄之輩?”
“不錯,莫要將我黑白學府之人,與其他聖地之人相提並論。”
眾人眨巴著眼,不吭聲了。
隻是···
他們心中卻多有不爽。
更有天魔殿之人嗤笑一聲:“自命不凡的蠢貨罷了。”
“不凶狠一些,旁人如何會怕你?”
有黑白學府弟子回懟:“我家聖子便是如此彬彬有禮,從不見半點凶狠,此刻,他就在站在那裡,你不怕嗎?”
“這···”
那天魔殿弟子頓時麻了。
草泥馬。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我一個普通親傳弟子,來看熱鬨的而已,你讓我說不怕你家聖子?
那特麼萬一之後記恨我,要收拾我怎麼辦?
對方笑了:“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如此說來,你所言有誤。”
“無需凶狠,同樣可為。”
“牙尖嘴利!”他不爽,卻又無法反駁,隻能罵道:“說不過你們這些隻會耍嘴皮子的腐儒,羞與爾等為伍。”
“嗬嗬。”
對方卻隻是輕笑一聲,根本不去爭辯。
但這一聲輕笑,卻反倒讓他更為難受。
而其餘台下看客,早已激動萬分。
“終於看到了,這等層次的大戰!”
“江流兒此前對手,都是輕鬆拿下,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
“狠人也不差,早已威名遠揚,且之前表現極為亮眼,他們這一組,必然是排在前列的存在。”
“此番,狠人應當能逼出江流兒部分實力,這場大戰,注定極為精彩!”
“說來···你們注意到他們兩人的修為了麼?都是第八境以上啊!”開口之人歎息一聲:“年紀輕輕,皆不到五十歲,狠人甚至還不到三十歲···也就二十左右?便已然有第八境修為,老夫活了幾萬年,卻也僅僅在不久之前勉強跨入第八境,這···”
“你要這麼一說,那我更是修到狗身上去了。”
“這···”
一番話,直接將眾人都整自閉了。
馬德,這麼一比,自己簡直是蠢材中的蠢材,廢材中的廢材啊!
但曾幾何時,在自己的‘家鄉’,自己還被譽為年來第一天驕來著···
就離譜。
“哈,咱們這些人,便莫要庸人自擾了。”
“就是就是,我們是什麼玩意兒?也配跟他們比?”
“也對,莫要胡思亂想,看比賽吧。”
“如此精彩的比賽,斷不可錯過呀!”
“···”
······
台上。
丫丫拱手回禮:“我宗與貴府乃是合作關係,之前既然遇上了,便順手而為,僅此而已。”
“聖子無需多想,也不必留手。”
“我很想見識聖子級蓋世天驕的實力,認識我們之間的差距,還請全力以赴。”
“那是自然。”
江流兒點頭,儒雅笑著:“此乃最基本的尊重。”
“那麼,得罪了。”
“請!”
“好。”
丫丫嚴陣以待。
雖然她不弱,但麵對這等級彆的對手,卻也絲毫不可大意。
江流兒神情逐漸嚴肅,緩緩抬起潔白細嫩修長的右手,中指指尖疊在食指指尖之上,好似捏著一枚看不見的棋子。
“天下如棋。”
他開口。
右臂緩緩落下,虛空落子。
噠!
分明什麼都沒有,卻有棋子落在玉盤一般的清脆聲音響起,隨後,一個虛空棋盤一閃而逝。
“白子耀眼,若恒星亙古不變。”
江流兒抬手,麵帶笑意道:“狠人姑娘,請。”
丫丫沉默。
她感到了壓力。
隻是一個‘起手式’而已,但她卻在刹那間感到天地大勢儘皆壓迫而來,而自身,宛若塵埃一般渺小。
在左前方不遠處,更是有一個‘恒星’在閃耀!
在這恒星麵前,自己更是渺小無比。
可若仔細去看,那哪裡是什麼恒星?分明是一枚棋子,一枚···白子!
在那一枚棋子麵前,自己竟如此微不足道?
丫丫緩緩收回目光,抵擋不斷壓迫而來那天地大勢的同時,自語道:“專注真我,自身唯一,囊括諸天偉力在自身中,將無窮偉力根植於自身的血肉臟腑筋骨中。任諸世無量紀元逝去,唯真身如一,長固不滅。”
“我雖然還做不到這種程度,但···”
“這天地棋局,卻也無法亂我道心。”
“唯我獨尊術!”
她沒有急著出手。
或者說,兩人都沒急著出手。
但同時,二者都已出手。
這並非是拳腳拚搏,而是大勢比拚,是‘意境’對決。
甚至比肉身、術法對決更加凶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一旦道心崩潰,想要恢複,那便是難上加難,甚至終生無望。
但,丫丫無懼。
她明心見性,以唯我獨尊術,讓這天地棋局之內,原本無比渺小的自己,瞬間變的格外高大。
哪怕是麵對恒星,亦是絲毫無懼,半步不退!
“咦?”
江流兒詫異。
“好精妙的手段,好強的信念,若天上天下,唯你獨尊?”
“既如此···”
“便得罪了。”
他再度抬手,落子。
輕描淡寫、不見半點疲憊。
一顆、又一顆白子落下,如同數顆恒星成掎角之勢將丫丫包圍。
一、二、三、四!
四顆恒星分據東南西北。
本以能與‘恒星’一較高低的丫丫頓時陷入劣勢。
也就是此刻,江流兒再度落子。
那是第五枚‘白子’!
直衝丫丫而來,好似要將她壓在恒星之下煉化、磨滅、萬劫不複!
但丫丫依舊沒動。
她就站在這棋盤之內,縱然被封堵了‘四口氣’,卻依舊目光灼灼、風華絕代,並以自身才情,冷眼相對天下大勢。
“善弈者謀勢,不善弈者,謀子。”
江流兒輕語:“狠人姑娘,當心。”
丫丫不語。
緊盯著那急速落下,好似要將自己砸成肉泥的烈日,目中,有神光在閃爍。
“我看到了。”
她低語:“道的載體。”
“以自身領悟道則,以天地大勢為棋局,以勢壓人,以道韻碾壓。”
“不過···”
“我能破它。”
她點出一指,直麵蒼穹。
“斬道訣!”
撕拉!
道則彙聚,好似化作一把斬天鍘刀,要將天道都碎之劈開!
轟!
落下的‘恒星’轟然巨震,而後炸裂。
第五子···
就此消散!
“咦?!”
江流兒詫異。
丫丫卻緩緩挺起了胸膛。
“自得師尊賜書以來,我便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
“知曉,我該學的,是什麼法。”
“我所悟者,皆是書中之法,縱然隻是皮毛,但現階段,足以!”
如丫丫所言。
她自從看過《遮天蔽日》以來,便一直都在追逐那古往今來才情第一的女子的腳步——狠人女帝。
她所創之法,皆源自書中。
或許與書中有差彆,但至少有一定相似之處。
這‘斬道訣’,自然也是如此。
隻是···
書中狠人女帝所修,乃是更為強橫、更高層次的斬天道!
斬天道:一種恐怖無邊的無上神術,隸屬吞天魔功禁忌篇的一種秘術。
此術乃是斬天之道,攻伐之力,控製之力,神之力等全麵提升,讓一個人可怕到極致。
此術一成,戰力提升一大截,可與吞天魔功本源術合一施展,無所不能,可讓其戰力飆升。
還可以此術直接攻伐,一旦出手,各種彩霞飛出成千上萬縷仙刃,有的為龍形,有的為凰形,亂天動地、遇物便斬、觸物便殺!
不過,丫丫如今修為還不到家,沒那般恐怖,還斬不了‘天道’。
但,斬這江流兒以自身道韻所化之棋子,卻還是能辦到的。
“咦?”
“好強的手段!”
江流兒見獵心喜。
接連落子。
而丫丫玉指也是不斷點出,刹那間,二者僵持。
江流兒不斷落子,丫丫不斷‘清掃’。
萬千道則來回碰撞、抵消···
白子始終無法湊齊五枚。
······
“這···”
“下五子棋嗎?”
攬月宮內,林凡眨巴著眼:“不過,這種對決,我卻也是第一次見,從未經曆過。”
“是極為寶貴的經驗。”
“不過,在其他人看來,或許就沒什麼意思了。”
“畢竟,意境的碰撞,一般修士很難理解,也根本看不到。”
······
“你果然很強。”
江流兒停手,麵帶笑意,不見半點急切。
“你也一樣。”丫丫點頭。
她能感覺到,江流兒是自己所遇到過最強的同代對手,沒有之一。
當然,龍傲嬌屬於自己人,並非對手,所以不算在此列。
“世間萬物,有黑便有白。”
“黑白交替、陰陽交錯。”
江流兒輕聲喃呢的同時抬起左手:“黑子深邃,如長夜蒼茫莫測。”
他再度落子。
但這一次,卻並非是白子。
右手執白、左手執黑。
黑白交替落下,意境之威瞬間暴漲,好似逆亂了陰陽、時空,一切都顛倒了!
甚至,丫丫都好似感到自己在刹那間遭受影響,竟然有一種時空倒流,自己宛若回到了還未入門的凡人時期。
體內,似乎元氣全無。
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站在城門前等待哥哥歸來的瘦弱少女。
隻能眼睜睜看著黑白二子夾雜著恐怖的陰陽之氣磨滅而來,根本無法抵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