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感停止繼續演化,但沒有被收回。
這股作用於亞空間的毒素感染,隨著靈魂之海的無序波濤,斷斷續續持續了一個百年。
期間多個文明無法承受貿易中止、社會停擺的後果,妄圖偷偷違背聯盟發出的禁令,被太空死靈軍團徹底清除。
海量的玉狀結晶在靈魂之海碰撞連接,形成大塊大塊的漂浮物,嚴重危害亞空間航道與當地生態。
對於這些無法處理的汙染源,靈族眾神與魔風門聯手,推到張陵遊所在區域對應的位置,等待專業人士回收。
克羅克最終沒挺過來,遲來的條約未能拯救祂的生機。
在蜥蜴人付出全部的預言術與八十萬天賦極佳的族人,靈帝國與獸人支付一筆大宗資源並轉讓出數十星區作為保證後,張陵遊最終同意放人。
虛弱的靈魂回到形如枯槁的肉身,克羅克悔恨交加,精神狀態起伏不定。
於病榻之上煎熬數年,克羅克因精神衰弱而死。
能步入次級神的存在哪有心性不堅之輩,史蘭一族都覺得這是張陵遊毀約。
但後期的驗傷、對峙下與星神毫無關聯,甚至張陵遊同意進入預言法陣,雙方在鑒真陣法下逐一對證,證明克羅克是自己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最後,在張陵遊佇立虛空,對著史蘭全族進行心靈傳聲:“克羅克過勞死關我啥事啊?祂自己不會勞逸結合,多大人了,還搞玻璃心這一套。”
嘲諷完畢,施施然邁步,慢慢遠去。
。。。
相位鐮端坐法陣中心,看著張陵遊收攏、煉化白玉,提純後的靈能與生機混在一起,封入對應節點。
“你這預言術,準確率有多高?”
“不到半成(百分之五)。”
張陵遊把玩著一顆珠子,內部風起雲湧,恍若活物。
“那還不如找個硬幣拋一下,好歹能對半分。”
灰風思考了良久,終於發現問題所在,順勢拿張陵遊開涮,它自然知道沒有靈能,想啟動預言術多麼困難。
張陵遊的臉色黑了黑,這個準確率遇事權當心理安慰。雲霧自指尖褪去,抬手一拋,柔和的能量包裹住珠子,送到相位鐮身側。
“給你了。”
“這是...克羅克那老家夥?你怎麼把靈魂抽出來的?”
灰風想到對方不是自然暴斃,但沒想到張陵遊能避開偵測,把次級神的靈魂抽出來並帶回。
“這老家夥當初想測算我時,就被忽悠到法陣裡麵去了。是我後期對其靈魂進行仿製,反向投影,進行的二次複活,激**內生機,偽造的回歸假象。之所以跟對麵扯皮,就是為了拖時間留出收尾的空檔。”
手中活計停了一停,張陵遊笑道:“那三個老登,估計在等我玩預言術玩火**吧。要說這仨看不出來,那也彆活著了。”
調好設備,放出反饋式機械造物,張陵遊停下了高級科技設備的運轉,開始采用落後但可靠的技術。
相位鐮有些驚訝,環顧四周,濃鬱的生機映照空間,與以往的死寂氛圍格格不入。
“這批能量不是應該隨取隨用嗎?你提前將它們抽出,有損計劃吧?”
臨時變幻了一下身軀,一把樸素的漢劍隱隱形成,維持了數息,終覺不舒服,回歸長柄鐮刀的形態。
“計劃這事看看就得了,彆真的全桉這東西執行。恕我直言,當年星神與古聖之所以落到最後的下場,與信奉計劃,離不開關係。”
“你有點太狂妄了,那麼多英雄人物,祂們聚在一起的力量無所不能,威能更是遠在你之上。你這樣評價,不好吧?”
灰風毫不留情地指出張陵遊言語中的疏漏,它認為這個小搭檔飄了。
“正是因為那一批存在太天才了,天才的充滿自信,才陰溝翻船。祂們都認為,自己已經站到了世界的,進化的儘頭,所以所聞所見,得到的數據都是正確的,是真實的。因此沒了後期自檢驗證的步驟。”
張陵遊手上工作不停,頓了頓繼續道:“你也見過那個來自未來的家夥,你還覺得古聖或星神真的站到巔峰了嗎?”
這些話涉及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何證明自己所見所聞皆為真實。
有人覺得嚴謹的數學論證可以做到;有人覺得完善的科技樹可以規避風險。但隻有生命層次更高,才能真正的儘可能規避虛幻。
不在乎落後種族的科技,並非狂妄,而是其沒有參考價值。
信奉天圓地方的古人可能是錯的;一個有“現代科學常識”的人,被扔到小空間內,他的理論也可能不對。
而所謂的“大數據”,是在其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的數據歸納,超出範圍的,無法確定。
範圍小,就標誌著,其很有可能不幸的落到特殊區域,規則存在但不適用。
一個科技樹,構成根基的數據是錯誤的畸形數組,這是何等的可怕?
張陵遊做過實驗:在一個方形空間中,通過特殊的附加規則,讓本地出現的文明在一階段認為自己的世界是天圓地方的;在二階段,認為自己腳下的,是一個星球,圍繞恒星運轉;隻有到三階段,才會發現世界的本質——隻是一個方形空間。
果不其然,這個文明一、二階正常發展,認為自己蒸蒸日上。而在突破到三階段後,頂層人士與底層人士爆發激烈衝突,因為新的答案顛覆了以往的一切,否定了他們過去的努力與犧牲。
文明無需外力乾預,自然毀於內戰。
古聖們想的就很直接,無論如何,先到撥雲見日的境界,再歸納總結。不然,做的越多,死的越快。
也正因如此,在發現進無可進之後,祂們都覺得自己已經到達終點,是時候發展科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