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曉和白嫋沿著岸邊走。岸邊儘是停泊的商船,或裝載貨物或補給物資。
岸上衣著各異的商販都在賣力的推銷自己的新鮮玩意兒。
欲曉看著這一切不禁感歎:清風裡不愧是方都最繁華的港口啊!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各國的寶貝呢。
白嫋看著她問道“姚都不是三麵環海嘛,海運怎麼可能不發達”
“姚都周邊多淺灘,大型船隻根本靠近不了。所以貨物隻能靠小船往岸上運。海運隻是看著繁華,三麵環海不抵一個清風裡貨物多呢。”欲曉歎著氣說。
“那我帶你你好好玩玩兒。”說罷白嫋拉起欲曉的手走到一處臨海高樓上。
“這裡好好看啊!”欲曉在樓上眺望整個清風裡港口感歎道。
“清風樓,這裡有各國的美味佳肴。”白嫋看著欲曉說。然後又湊的更近說“比繁星酒樓好吃”
欲曉瞪大眼睛十分驚訝。
白嫋見狀連忙解釋說“繁星酒樓的菜品主要招待遣使,為了表示重視隻會做各國十分有名的皇家菜係。清風樓這裡卻是尋常百姓家的菜。這也是為了迎合商船停留時間不長的特點。”
欲曉點點頭,好像是真的聽明白了。
白嫋招呼一個店小二過來對欲曉說“你也好久沒吃過家鄉的味道了,我們簡單的吃點兒,然後…呃…”白嫋猶豫了一下接著說“然後給肖楚帶一些飯菜,順便給獨孤奕帶些”
欲曉看著白嫋想要說獨孤奕有說不出口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說“給他帶?”
“畢竟他幫我照顧朋友嘛!也不好意思餓著他”白嫋一邊說一邊四處看,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清風樓上菜很快。
迎著海風,賞著美景,吃著美食。有那麼一瞬間欲曉恍惚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當初他們一家人在千尋塔上觀海景的日子。
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將欲曉從回憶拉回現實。
隻見隔壁桌的幾個商販不知因何而扭打起來。
白嫋剛想去勸架。隻見幾顆花生從她們兩個身後向那幾個商販射去,正中商販們的膝蓋回彎處。他們幾個頓時也顧不得扭打,隻是低頭查看自己這不知名來的痛楚。
還不等他們幾個在疼痛裡緩過來,白嫋就聽見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她後麵傳來“諸位,皇城內城,主上腳下。打壞東西是要三倍賠償的。”
商人逐利。聽到這裡他們頓時壓不住怒火了。其中一個沒好氣兒的說道“憑什麼你說三倍就三倍。”
一個身披黑色鬥篷,戴黑色麵具的人在白嫋後麵緩緩走出來輕蔑一笑的說“喲,看來公子是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不讓他懂懂”
不知從何處射來一支飛箭,正中那人肩膀。那人頓時疼的跪地。
“想做皇城的生意就要守皇城的規矩,要麼賠錢要麼賠命”黑衣人接著說。語氣懶散卻又不可違逆。
那幾個商人嚇的夠嗆,連忙賠錢退出了清風樓。
那幾個商人都走後黑衣人說“我乃清風樓老板金契。諸位受驚了,在下特此向各位賠罪。在場所有人餐飲補給費用全免,另賠付諸位銅錢三貫,願各位在清風裡玩兒的儘興。”
這金老板即可以隨隨便便的掌握商販的生死,又能隨意揮霍錢財。此處就在皇城腳下若不是主上默許那就是“皇親國戚”了。白嫋想著,不由得對金老板生出一種厭惡之情。
金老板及其下屬拿著銅錢依次分發給在場的人。到白嫋他們兩個的時候白嫋連忙推辭。
“怎麼?嫌少?”金契問。
“不是。是因為一來我們即將要去拜見主上拿著六貫錢實屬不方便,二來我們學府有規定不能拿任何俸祿以外的錢財。金老板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至於錢財就免了吧!”白嫋連忙解釋。
“見主上?哦明白了。你們是上藝閣的人。既然這樣那這錢財自當是你們存在這裡了,將來再來我清風樓我給你們免單。”金契說。
“那還多謝金老板了。”
自清風樓出來白嫋他們兩個隨便逛了逛,剛才的事情讓她們兩個遊玩兒的心思削減了大半。但是白嫋時刻觀察著清風裡的民情。
清風裡港吸引了天下商人來競相逐利,綾羅綢緞,金飾玉器加上商人本身他們就是這裡“金玉”。而地位地下的纖夫,備受欺壓的腳夫以及枉顧律法地頭蛇就是這裡的“敗絮”。東軒街和清風裡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又當如何?
白嫋想著,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是為方都百姓生活,更是為自己無力改變現狀。
“怎麼了?”欲曉問她。
“沒事,我們回去吧。時間也快到了”
“好”
他們兩個回到醫館。欲曉拿出為獨孤奕帶的東西說“這是白嫋為你準備的吃的,快嘗嘗,和咱們家外麵的…和姚都的一樣。”
此話一出獨孤奕和欲曉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齊齊看向白嫋。“咱們家”那不就是點明身份了嗎!
還好,白嫋在外麵忙,沒有注意他們兩個的對話。“以後慎言!”獨孤奕小聲提醒欲曉。
“我知道了”欲曉小聲應答。
過了一會兒白嫋進來問“吃完了沒?吃完走了,時間快到了。”
“吃完了,走吧。”獨孤奕回答。
“欲曉你留下了看著肖楚吧,醫師說他應該快醒了”獨孤奕接著說。
“好”
白嫋和獨孤奕出醫館向百尺樓走去。
路上。
“聽說那個飯是你專門為我準備的?”
“不是,是我們兩個吃剩的”
“哦哦,恰巧剩的姚都民間特色菜,還是一口沒動的”
白嫋站定,抬起頭看著獨孤奕說“因為欲曉生活在方姚兩都邊界,所以我們點的姚都菜。又因為當時清風樓發生打架,我們沒吃幾口,所以剩下了。怕浪費就給你帶回來了。我解釋清楚了沒!”
“清楚,清楚。彆生氣!彆生氣!”獨孤奕趕緊裝的低聲下氣的哄白嫋。
“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煩死了”白嫋吐槽他,然後走的更快了。
白嫋自己心裡清楚,走得快其實不是全因為煩,還因為一種特彆的感覺,說不上來。隻是這種感覺一來自己就會心跳加快。
獨孤奕看見周圍的小攤位上有賣發簪的就叫了白嫋一聲“唉,你不看看?”
白嫋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說“不需要,華而不實。”
“你不會沒成年吧!”獨孤奕跑著追上白嫋問。
“我已經成年三個多月了。”白嫋轉身很嚴肅的回答說。
“那你怎麼不戴發簪?”獨孤奕問。
“不想戴。我都說了華而不實。”白嫋回答。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不是白嫋不想戴簪,是因為她還未行笄禮。準確的來說是無人給她行笄禮…除了林將他們貌似這個世界上根本無人記得她的生辰。
獨孤奕還想要問什麼白嫋直接打斷他說“碎嘴子,彆說話了你,煩死了”
行至半程,獨孤奕又有些按捺不住的問“對了,你們去清風樓乾什麼了?”
“玩兒啊!”
“是去體察民情完成任務去了吧!”
“知道還問。”
獨孤奕不知道該怎麼接然後就沒說話。
“你呢?你體察民情了嗎?”白嫋問。
“嗯”
“你不是一直在醫館嗎?”
“在醫館裡就夠了,醫館裡也能看儘人生百態啊”
“嗯,你彆到時候完不成彙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