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嫋十分清楚獨孤奕的作風:“是事兒解決了還是人解決了?”
“有什麼區彆嗎?”獨孤奕把頭朝向白嫋那邊端詳著她,換了一種開玩笑的語氣接著說:“話說你怎麼得罪他了?他這麼想殺了你!”
“就是打著你的旗號讓他丟了幾分麵子。”
“行!你這招借刀殺人玩兒的好啊!”
“彼此彼此吧,遣使大人。”
皇城陸府。
陸為業一刻都不敢停歇,曆時三夜兩天趕回了皇城。到了府邸之後也是一口水都沒有喝就跟著陸為業一起進了密室。
一間陰暗的密室,一條雕龍長案,陸家兩兄弟相對而坐。香爐中檀香木飄起的縷縷青煙在案幾正中間彌漫。
“兄長連夜召我會來可否是朝中出了什麼問題?”陸為業端起案幾上的茶喝了一口。
“方寒要立儲!”
“什麼?”陸為業一口茶水還沒完全喝完,聽到這句話差點兒噴出來。他接著說:“方寒一脈算上剛剛接回來的四皇子一共才三個皇子。皇長子方南潯性子冷淡,不受待見。三皇子方南澤(楚玉成)倒是最受寵愛。可他不文不武,難成大器。四皇子方南漓(白嫋)根基未穩,有勇無謀。他要從這三個人裡選儲君?”
“我也覺得奇怪。可是主上好像很著急的樣子。這幾天上朝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立儲之事。”
陸為業又喝了一口茶不屑的笑笑:“三個皇子三家姓!他能選誰啊?何況皇子們現在都在外出使他能立誰啊?他這就是看朝堂中的肱骨之臣們願意追隨誰罷了,也值得兄長您叫我回來一趟。”
香爐裡的青煙已經籠罩了整個案幾,陸家兩兄弟在青煙裡令人看不清。
“你說的這是其中一方麵。還有一方麵就是他卻是想要立儲。我們安插在太醫院的細作近日傳回來的消息說方寒的藥膳裡最近多了一味藥——驚精香!”
“傳聞這驚精香取自反魂樹,死者聞之複生,生者聞之不死。他正值壯年何故用此藥續命?”陸為業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說我們要做好扶持儲君的準備了!你覺得誰最合適?”
“兄長以為呢?”陸為業實在拿不定主意。
陸為敬盯著香爐看了好一會兒一字一頓道:“四皇子!”
“他……”
“他自從回到皇城之後除了上藝閣的朝見以外方寒沒有單獨召見過他一次。不受寵愛,我們扶植他不會引人注意。再者四皇子武將出身。自小跟在林皋身邊南征北戰,勇氣可嘉而謀略不足。我們好把控。最重要的一點也就是你說的他根基未穩定然急於培養自己的勢力。此時我這個禮部尚書向他伸出手他必然會緊緊握住。”
聽了他的分析陸為業也覺得有道理:“聽完兄長的一番話我好像明白了為什麼方寒讓四皇子去北澤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姚都遣使是不是一直跟在四皇子身邊?”
“嗯。”
“想辦法讓他彆回來了。這個遣使讓人捉摸不透!”
“其實我在臨走之前已經派人去暗殺他了,如果事情進展的順利他現在已經死了。”陸為業一副已經得逞了的表情。
“他可是戰神!你彆掉以輕心!”
“好!我回去再安排一下。保證讓他有來無回。”
“他是姚都人,你做的乾淨一些,彆留下什麼把柄。”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陸為業就離開了皇城。
百尺樓頂層密室。
林辭樓給方寒呈上一封密報。方寒打開看了一眼道:“您這步棋開始奏效了啊!”
方寒對麵,金契手裡正把玩著一枚白子:“棋局才剛剛開始,主上切莫心急。”
“我不急,隻怕有些人要著急了!”
金契從懷裡緩緩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方寒:“還望主上論功行賞之時將此物一並賞賜給四皇子。”
方寒打趣道:“金樓主這是又在哪裡搜羅的稀世珍寶?”
“在禮部尚書的密室裡。”
兩人相視一笑。
誰的小動作又能逃過一國之主的眼睛呢?哪國國主不掌握點兒權貴們見不得人的私事呢?自作聰明的人到最後往往自食惡果!
西域郡。
旱災已經得到了緩解,加之方南潯依據西域的特點,仿照《史記》中的記載修建了“井渠”,讓西域解決了水源問題。
方南潯贏得了西域郡上下的愛戴。一月期滿,在他回皇城的當天全郡百姓夾道為他送行。
方南潯緊緊握住韁繩希望可以走的快些,但是那匹馬好像聽懂了百姓的心聲一般走的很慢。
魏武騎著自己的小黑馬跟在方南潯身後,他心裡暗下決心:將來有一天我也要做到和眼前這個人一樣,受到百姓的愛戴。他仰頭看向方南潯的背影——眼前這人高大偉岸,一身正氣,必定是值得自己追隨一生的人!劉秉義目送方南潯,似乎看到了方都光輝的未來。
北澤郡。
陸為業剛回到船舶司阿四就馬上告訴了他刺殺失敗的消息。“我知道了。果然不能小瞧這個遣使!”就在他說話的瞬間心裡已經計劃了一個讓姚都遣使獨孤奕“有去無回”的計劃。
翌日。
北澤大澤船舶司宣布正常通航前提是各路商人要一起參加祭河儀式,白嫋和獨孤奕做為皇城派來的使臣自然也要出席。陰謀就在這場祭河儀式中!
時間接近辰時。
劉泠、陸為業、白嫋和獨孤奕身著正裝都端坐高台。
大巫神和四位小巫神穿著各色的布條拚湊而成的衣服在台中跳著祭河的舞。
台下各路商人無心觀舞卻又緊緊盯著台上的巫神——他們盼望舞蹈快點兒結束,大澤早日通航。
舞畢,大巫嘴裡念叨著什麼從懷裡掏出一些桃木枝扔進了高台四周的火盆裡。火盆裡登時冒出兩丈高的火蛇直衝雲霄。所有人都被火蛇嚇了一跳。大巫癱坐在台中大喊:妖患不除,北澤不寧!妖患不除,北澤不寧啊!然後大巫往前爬了爬,跪在陸為業的正前方道:“還望郡公做主斬殺妖患還北澤安寧!”
“北澤一向安穩,何來妖患之說!”陸為業一臉嚴肅。
“北澤河道淤積正是因為妖患踏入了我方都福地,北澤乃方都最為富庶之地自然首先受到妖患的影響。”大巫一板一眼說的懇切。
獨孤奕和白嫋相視一笑,瞬間明白了這祭河儀式的意義——祭河通航為假,以公謀私是真。
“妖患現在何處?”
“就在我們之中!”
商人們竊竊私語,看著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誰是那妖患啊!”
“就在我們中間!”
“這個人是禍患,北澤一定留不得!”
“對啊!殺了他!殺了他!”
陸為業看了看白嫋,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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