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終於算是成功的離開了姚都的“軟禁”,踏上了回國之路。楚國主也放下心來。
每個人的生活好像都步入了正軌,日子難得的平靜。
打破這場平靜的是一封密信。
演武場。
忠苑的學生們正在進行騎射的測試。百步之外有移動的草靶子,他們要在規定時間內射中所有靶子,並且到達指定地點才算合格。
這對於白嫋來說輕而易舉。因為,她在南遊的時候除了白副將這個頭銜以外還有一個更出名的稱號——穿楊將軍。
白嫋換好騎射裝,走向自己要騎的馬。
獨孤奕走到白嫋身邊小聲說:“這點兒距離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嘛,對不對,穿楊將軍?”
白嫋像沒有聽見一樣,隻是默默地整理馬背上的鬃毛。然後一踩馬鐙騎了上去。
見白嫋沒什麼反應,獨孤奕也就不再糾纏了,去換自己的騎射裝。
林辭樓突然來到白嫋身邊:“四皇子,主上有請。”那語氣像是很著急。
白嫋在馬上並沒有想要下馬的意思:“他找我?”
“是。請皇子速速前往刑部。”
“行。”白嫋下馬,背上箭筒裡的箭發出器械碰撞的聲音。
“皇子,見主上不可持械。”
白嫋卸下箭筒放在了馬背上:“好了,走吧。”
獨孤奕正好換完衣服出來,看著白嫋被林辭樓押走。因為林辭樓身後跟的是一級禁衛軍。
刑部。
方寒坐在高堂上,在他頭上有一個巨大的牌匾,上麵寫著“明鏡高懸”。右丞相張佩恭恭敬敬的在他身邊站著。刑部尚書甄亦明欠著身子站在左邊堂下。右邊是兩個專門記錄審訊過程的刀筆吏。
整個刑部從內到外都散發著陰森的莊嚴感。讓人不敢靠近。
從白嫋踏入刑部開始,周圍人看她的眼神都在告訴這她一件事——這是一場為她設下的鴻門宴。
衙門裡的氣壓很低,低到連喘氣兒的聲音都聽不到,屋裡明明有很多人但是卻比亂葬崗都死寂。
白嫋很恭敬跪在地上:“臣,參見主上。”
其實,他是不願意跪的。但是,至少現在她不能讓他們挑出她的錯處。
左邊的刀筆吏兢兢業業的記錄著白嫋說的話,右邊的記錄方寒他們的話。
話音未落,兩個獄卒就拿著刑杖走了過來,站在白嫋身後。
白嫋還沒有完全起身,一個獄卒的刑杖就打了下去。她沒有防備被一下子打趴到地上。她倒吸一口冷氣,直起身子:“主上此舉所謂何意?”
方寒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拿起桌上的密信扔到地上:“你自己看!”
白嫋想要站起來去拿那封信,但是剛剛站起來身後的獄卒就向著她的腿彎出打了一杖。雖然有所防備但還是一個趔趄。
方寒的聲音再次傳來:“跪著!”
白嫋乾脆跪回原地,不再去看那封信。
刑部尚書甄亦明去拿那封信,雙手遞給白嫋。
白嫋打開信,倒是有一點期待——到底是關於自己的什麼內容才能夠驚動一國之主和刑部尚書。她一字一句的讀著。無奈的笑了笑。“就這些?”
方寒大義凜然,似要為民除害:“這些還不夠嗎?北澤八成百姓聯名狀告你!這些還不夠嗎?”
“隨便吧。”
右丞張佩在旁邊勸和道:“四皇子切莫賭氣,主上不叫大理寺卿審理此事而親臨於此就是不想要把事情鬨大。”
白嫋向著張佩拱了拱手,謝了謝他:“我沒有賭氣。你們隨便吧,要打就打,要罰就罰。都是我做的,我認。也不必非得上演一出大義滅親。閣中還有課業,我需要快點結束這裡的事情,不然就趕不上騎射測試了。”
方寒拿過桌上的竹簡打向白嫋:“好啊!你認是吧!出行百裡紅綢鋪地,飲食金盤玉盞珍饈方食,是與不是!”
“是。”
“流連忘返煙花之地,是與不是!”
“是。”
“還有……”
白嫋打斷他:“我都認了,還問什麼?”
方寒大怒:“你言行無狀,德行有虧竟如此理直氣壯!你看看你還有個皇子的樣子嗎?”
白嫋看著方寒,滿臉失望:“我言行無狀,德行有虧你是第一天知道嗎?你難道不是從接我回來那天就知道嗎?”
方寒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嫋:“好啊!好啊!真是朕的好孩子!我看你也不會說實話了!”
“想聽什麼實話?是彆人口中說的算實話還是我說的算實話?”
方寒氣的發抖:“進了刑部,沒人不會說實話!來人,先杖二十!”
獄卒手腳麻利的將一個長凳放到白嫋麵前,又來了兩個想要架起她。
“不必,我說了我認!”白嫋推開了他們,自己趴在了長凳上。
甄亦明看形式不對趕緊上前:“主上三思啊!四皇子千金之軀切不可用刑啊!”
方寒厲聲說“閉嘴!”然後看向白嫋:“逛青樓,飲珍饈。你想當個紈絝,朕成全你!”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白嫋抬頭看著他——看著這個方都的一國之主而不是她父親。
沉悶的杖聲響起,動作迅速,很快結束。
白嫋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她重新跪回那裡,和剛才一樣。
方寒問:“還認嗎?”
“都是發生過的事情,有什麼不認的!當然認。”
“繼續!”
白嫋起身,準備再次受刑。但這次,一個人來扶住了她,扶她站在原地。緊接著就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方國主!出使北澤是奉你的命,出使之人是我們二人,怎麼如今卻隻為難她?”
這人是獨孤奕——那個白嫋曾經恨不得殺了的人!
張佩在旁邊說:“遣使的言行我們方都無權乾涉。還望遣使自重,不要丟了貴國顏麵!”
獨孤奕取下腰間的上藝閣玉牌,扔在地上:“上藝閣不算方都的?我不是上藝閣一員?”
方寒看著地上的玉牌:“遣使何意?難不成要乾涉我國內政?”
“我也不願意摻和你們的國事,隻不過事涉方南漓,按上藝閣那破規矩我是要被連坐的,我可不想受罰。我隻問幾個問題,問完就走。不知方國主是否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