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的藥方非常奏效,不到七日鼠疫就得到了有效的遏製。聯盟軍看上去恢複了不少生機。
第二場大雪開始下的時候聯盟軍睡得正香,幾個人悄悄溜出軍營走向了姚都方向。寒風刮過,掀起的陣陣白色風暴掩蓋了他們的足跡。
楚千詞擔心士兵們的安危,天剛蒙蒙亮就前去軍營查看將士們的情況。
士兵們所住的軍帳門前都有用來照明的火把。每天晚上會輪流值守,一方麵檢查火把是否熄滅另一方麵為了安全。但是這個軍帳門前的火把早已被大雪熄滅,看上去沒人打理。
楚千詞走到最後一個軍帳門前,看著火把上的雪,心裡隱約有些不安:“他們的火把怎麼熄了”
進入軍帳的時候證實了這份不安——他們都不見了!
“快!快去通知南潯公子和長策公子去府衙,有要事相商!”楚千詞第一次慌了。
他們身上的鼠疫還沒被治好,隨時有感染他人的風險,一旦他們逃到了人多的地方後果不堪設想。
南遊府衙裡。
楚千詞死死的盯住桌上簡易的南遊城地圖,推測出他們逃跑的路線。
“聽聞千詞公子有要事要說,怎麼了嗎?”方南潯率先趕了過來。
“昨夜大雪,我們駐地感染區裡跑了幾個士兵。現無處可尋!”楚千詞眉頭緊鎖。
方南潯明顯一愣:“什麼?”
“跑了?他們雖然快要治好了但還是有危險的啊!”顧長策正好走到門口,聽到了楚千詞的話。
“正因如此才叫你們來商議。我們也都看到了鼠疫的危害。士兵感染尚且如此,若是普通百姓感染怕是會死更多人!”
顧長策看著桌上的地圖:“絕不能讓他們進城!我馬上派人去追!”
灰褐色的地圖上南遊城被標紅,南遊城旁邊的紅字分彆是方都的“上岐”和姚都的“北關”。
“此處距北關隻靠走路至少要兩天,到最近的上岐城也要一天一夜,他們病患未消,至少要走一天兩夜。此時派騎兵去追,應當能追回來!”方南潯分析道。
顧長策自告奮勇:“他們的病還未被治好,我有經驗,我親自帶騎兵去追!”
“還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我也去!”方南潯說。
“既如此,我必守好聯盟軍駐地!爭取讓他們早日恢複。”
路上的雪很大,但是根本沒有一絲足跡。兩隊騎兵分彆出發,現在他們有了共同的目標。
上岐城,門口。
守城士兵剛剛準備要開啟城門。
“關閉城門,禁止任何人同行!關閉城門,禁止任何人同行!”方南潯舉著皇長子令牌大喊。
城牆上的士兵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那塊牌子。
“快,放他們進來,除此之外不要讓任何人進出。”
門口的士兵攔著要同行的百姓,讓出了城門。
方南潯一行人順利進城。
守城的人連忙下來迎接他們:“不知皇長子殿下來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一聽是皇長子,城門口慌亂吵鬨要出城的百姓連忙跪下,生怕會被治個大不敬之罪。
“從現在開始關閉城門,除了我的命令以外誰的話都不許聽。敢放進來一個人你提頭來見。還有讓駐守在上岐的將軍馬上寫奏疏上報,說南遊城驚現鼠疫,讓皇城派醫師前來救治先鋒軍。”方南潯沒下馬,隻是勒緊韁繩讓馬停了下來。那馬在原地轉圈,好像下一秒就要衝出去了。
“是是是。”守城士兵連忙答應。
這時候駐守在上岐將軍慌慌張張氣喘籲籲的趕來,一邊跑一遍用手擦著頭上的汗。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跑出來的。
方南潯隻是看了那將軍一眼,那將軍看上去也不像個武將的樣子,方南潯知道指望不上他了。
“按照我剛才說的做”然後朝身後騎兵道:“你們留下排查昨日到現在進出的人,絕對不能讓那幾人進城。小魏你留下協助將軍,順便看看上岐有沒有感染的人!”
剛安排妥當,方南潯就止不住的咳了幾聲。
“少主,你的身體……不如還是讓我回皇城送信吧。”魏武很擔心。這些日子方南潯沒日沒夜的操勞,他都看在眼裡,若不是方南潯自小習武怕是早就累趴下了。
“我沒事。有些話我得當麵問問他。”
說完,方南潯鬆開勒緊的韁繩,馬很快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遠方。
方南潯幾乎路過兩三個驛站就要換一次馬,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想要快點回去問問方寒的意思。問他為什麼要置先鋒軍的性命於不顧。為什麼傳回的軍報全都石沉大海。
方都,百尺樓。
方寒正在樓上賞雪。這裡的確是個賞雪的絕佳地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方都。遠處是重重疊疊的小山,近處是錯落有致的小房子。皚皚白雪蓋在上邊像是鋪了個棉被。方寒看向南遊城方向。看向遠處的那個看不清的黑點兒。就算他睜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正如即使有情報網也看不清那裡的局勢一樣。“主上,中樞驛站送來的消息。”林辭樓進來,遞給方寒一封密信。
方寒看完後遞給了林辭樓:“你也看看。”
“主上,我覺得皇長子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遲遲不傳回軍報,明天早朝就會有人參他擁兵自重,無召回城!”
方寒歎了口氣:“我們的紙鳶可以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