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軒。
白嫋被軟禁在屋子裡十分焦急。她不知道方寒到底會怎麼對付南潯。
人,一旦慌亂便會失去理智。
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在白嫋腦海裡萌生了出來。她將自己的那柄短劍擦的亮亮的然後插入刀鞘。十分堅定的向著門口走去。
獨孤歐陽正攔在門口:“我知道你想去乾什麼,我勸你還是不要踏出這個門!”
白嫋不想和獨孤歐陽糾纏:“那是我兄長!”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
“不用你管我!”
獨孤歐陽整個身體擋在門上:“你現在出去,然後呢?知道方南潯現在在哪兒嗎?就算知道了,你知道該怎麼帶他回來嗎?還是說你想要去劫獄,再殺死一些無辜的守衛?”
“我沒想那麼做!我隻是想找主上說清楚!我不能讓我兄長因為我……”
獨孤歐陽打斷她的話:“你也知道他是因為你!他就是為了你才會被帶走的。既然他已經這麼做了,你就不如好好的收下這份好意。你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嗎?因為你是個女子!你也知道後庭巷是什麼地方。女子入後庭,縱使我們都知道沒有發生過什麼,但世人是不會放過你的!若論殺人,流言蜚語的效果絲毫不比長槍短劍來的差!”
“可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等著……”
“什麼都不做,總比做錯了好。”
幽若殿。
金契和林辭樓候在門口。
林辭樓有些擔憂的從門縫往裡看,試圖窺探到屋子裡的場景。奈何總是徒勞。
向來穩重的林辭樓難得的出現了這樣的失態行為,金契有些忍不住的問道:“辭樓兄,這是……”
林辭樓歎了口氣:“我是萬萬沒想到,主上會讓你將殿下押送到這裡……”
金契看了看這座宮殿,和尋常荒廢的冷宮並沒什麼兩樣。
“這裡…有什麼特彆嗎?”
“這是先國後的寢宮。”
“什麼?”金契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誰的寢宮?”
“先國後的寢宮。”林辭樓又重複了一遍。“自從國後失蹤之後主上就下令禁止任何人出入這裡。我上次來,還是在殿下十歲左右的時候。”
“上次是……”
“在殿下十歲左右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有人說這裡是他母親住的地方,然後殿下就不顧禁令進了這幽若殿,還把裡麵供奉的先國後的牌位全都給砸碎了。”
方南潯的性子,金契是知道的。自小就一直說白蘭沒有死。這一點倒是和白嫋一樣。
“然後呢?”
“主上知道這件事之後大發雷霆,在幽若殿罰了殿下。刑杖打斷了一根又一根,幾條短鞭上都浸了血。殿下被打到兩個月下不了床。”
金契也明白了林辭樓為什麼擔憂方南潯被帶到這裡了。
“我們……不能去勸勸嗎?”
林辭樓搖了搖頭。
“主上,臣有密報,事涉南遊……”
林辭樓一邊小聲叮囑一邊拉金契起來:“你不要命了!主上現在正在氣頭上……”
金契不顧勸阻,繼續在門口喊。
過了許久,方寒才開門走出來。“你派張太醫來接他。”
“是”林辭樓飛快的向太醫院跑去。
“九重,你覺得我方都還有希望嗎?”
金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直接跪在地上將密信呈上:“臣有密報,事涉南遊,請主上定奪。”
方寒看過之後抬頭望向那漸漸西沉的太陽,過了好久才說:“通知趙捷讓上藝閣快速結課,我怕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是。”
上藝閣,離天軒。
楚玉成獨自一人被軟禁於離天軒,曆經兩天都沒有人來找他問話。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有人來了。
打開這扇房門的人是方寒。
“主上,大殿下不是沉溺於煙花酒巷之人,他入後庭定然事出有因,還望主上明鑒。”楚玉成跪在地上,開口就為方南潯求情。
方寒一點兒都沒聽進去,隻是很冷的說了一句:“他的事不用你管。”
“主上!”
“你從現在開始不用去上藝閣了。”
“啊?”楚玉成抬起頭,滿臉疑惑。
“你在這裡學習儲君禮儀,七日之後舉行冊封禮。”
楚玉成慌忙跪下:“兒臣愚鈍,儲君事關國本,兒臣恐不能勝任……”
“那你覺得誰合適?”
“兄長比臣更適合治世,兒臣推舉兄長為儲君。”
“哦?是嗎?”方南潯拿出幾本奏折扔在楚玉成麵前“你看看,這些人都說你更適合,你覺得他們錯了?”
楚玉成撿起奏折看了看,這些奏折將他誇的天花亂墜,說沒人比他楚玉成更適合當儲君。他瞥見方寒那張捉摸不透的臉,心裡直發怵。難道……難道父親懷疑他結黨營私?
“父親,兒子……並沒有結黨營私……”
聽到這話,方寒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知道。你沒那個心思。”
“那父親的意思是……”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我的確想讓你當儲君。”
方寒走上前去將楚玉成扶起來。用難得一見的平靜語氣對他說:“彆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楚玉成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勝任:“父親,兄長真的比我更合適……”
“若他沒有出這件事,或許合適。”
“那……四弟……”
“你想讓一個女子替我們扛起家國重任嗎?”
“兒子……”
方寒拍了拍楚玉成的肩膀:“好好學!”
七日後。
楚玉成在眾臣擁護下成為儲君。長子因一事而失心於朝,四子因出身與德行從未在儲君之列。那些不支持楚玉成的朝臣一時也找不出任何比他更合適的人選。這也給方都關於儲君的黨派之爭畫上了一個句號。
另一邊,方南潯受刑之後連續幾天高熱不下。最開始除了太醫以外方寒禁止任何人探望,自從立儲之後才額外開恩的允許白嫋進幽若殿照顧他。因為,這幾天太醫不能來。
白嫋換藥包紮的水平也從最開始的手忙腳亂變得輕車熟路。
方南潯背上的鞭痕已無大礙,其他地方淤青也漸消。最難好的還是腿上那道一寸多長的血口。也是因為這裡的傷口有些發炎他才一直昏迷不醒。
白嫋用小剪子小心翼翼的剪開方南潯腿上的啥不去,然後熟練的換藥重新包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