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比我更了解皇城的禮儀,當初林將軍可是把我關在大帳裡苦學了三個月……”
現在回憶起曾經的“苦日子”,白嫋竟然覺得有些好笑。那算什麼苦日子……
“怪不得當時有一段時間探查不到你的消息,原來是背禮教去了。”獨孤歐陽說。
轎子停在了萬思殿前。
獨孤歐陽和白嫋被安排站在了正門前。
皇宮莊嚴的大門大門全部開啟,一條紅綢自大門口鋪到宮殿前。紅毯兩側是各式禮官大臣。
繁星使臣在他們旁邊說:“請公主,駙馬稍候。九賓之禮即將開始。”
“知道了,謝謝。”
白嫋看到眼前的紅綢,有一絲發自心底的害怕。想當初,自己在北澤紅綢鋪地的代價她還是記得的……
“彆害怕,這是你應得的。”獨孤歐陽牽起白嫋的手安撫道。
“我沒有害怕,可能是激動吧。我沒想到他居然用九賓之禮迎接我……”白嫋的害怕之餘是一陣憂傷,無名的憂傷。眼淚竟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獨孤歐陽輕輕撫去白嫋臉上的淚珠,柔聲道:“彆哭!醜!”
白嫋自己擦了擦眼淚:“你才醜呢!”
“你若害怕就向後看,我一直在你身後。我來做你的底氣!”
白嫋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堂堂一個公主。隻是回個門而已,不過是進一次萬思殿而已,害怕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
“公主,駙馬,這邊請。”繁星使臣在前麵引路,白嫋他們兩個跟在後麵。
萬思殿內,百官已經分列兩側正襟準備迎接。方寒也是難得的換了一個更華麗的帝王之冠。
越往前走白嫋心裡的恐懼就越強烈,甚至再看到方寒越來越清晰的麵孔時心底的恨意也在不斷壯大。
獨孤歐陽很自然的拉住白嫋的手,小聲道:“忍著!”
“我知道。”
“兒臣,拜見主上。”白嫋跪在地上,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
方寒輕輕抬手:“平身吧。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多謝主上。”
白嫋起身之後輪到百官向她行禮:“臣等恭迎公主回門。”
“諸位大人起身吧。”
“多謝公主。”
禮畢,眾人移至偏殿會客廳,筵席開。
靡靡之音充滿整個房間。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景”。禮部的陳詞濫調結束之後《牡丹亭》、《西廂記》、《白蛇傳》、《桃花扇》竟輪番上演。
看戲的人一遍稱讚戲中之人的愛情一邊祝福戲外之人的婚姻。白嫋和獨孤歐陽這兩個“戲中人”則一邊顧全禮儀一邊笑臉應和。終於,在眾人的歡笑聲中結束了此次宴會。彼時已經是深夜。
繁星使臣再次為白嫋和獨孤歐陽引路:“此時宮門已經落鑰,主上特意安排公主和駙馬在此暫歇。此處為長春宮,先國後住所,公主也是在此出嫁。”
“好,有勞使臣了。”
“駙馬這是說的哪裡話,為公主和駙馬效勞是小人的榮幸。主上知道公主重情,特意安排此處住所……”
白嫋知道繁星使臣肯定要說一些讚美方寒的話,她趕緊打斷使臣:“有勞使臣了。此處距長春宮不過百米,我想和駙馬一起走走,使臣先回吧。”
“遵命,屬下告退。”
紅牆間隻剩下白嫋和獨孤歐陽兩個人,直到這時候獨孤歐陽才把手放開。長時間的拉著手讓他們兩個人的手心裡全是汗水。
“楚國後一向愛侍弄那些花草,如今我們住在長春宮也方便了不少。一會兒我們可以去看看楚國後的藥箱裡有沒有寒蟬翼。”白嫋說。
“好。”
長春宮向來就不怎麼熱鬨,如今更平添了一絲蕭條。
推開院門幾個下人在院子裡侯著等待白嫋的吩咐。
“你們都先下去吧,早點兒休息。”
“是,多謝公主。”
白嫋繼續往前走,看到了屋門前的小菜地。一些蔬菜秧子半死不活的耷拉在地上,野草長的也有些猖狂。
“果然,楚國後去世之後這裡就幾乎沒人打理了。”說著白嫋蹲下在菜地裡隨手摘下一根黃瓜遞給獨孤歐陽“你吃嗎?”
獨孤歐陽接過咬了一口:“還是第一次吃這麼新鮮的菜。”
白嫋又摘了一根自己吃起來:“如果楚國後還活著,肯定會把這些菜分給各宮嬪妃。現在她不在了,這些事兒也沒人張羅。”
“其實,楚國後如果不當國後肯定會過的更好。”
“我也這麼覺得。”
吃完之後白嫋推開了房門,屋子裡的擺設根本沒變,甚至桌子上還有未被打掃乾淨的灰塵。
獨孤歐陽隨手在桌子上一摸,手指上頓時出現一抹黑色。“真不知道這方寒是怎麼想的,連灰塵都不掃乾淨了!”
白嫋拍了拍被子上的灰塵說:“他明為重情實則囚禁。能住先國後的寢宮,這已經算是條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