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的心情難以言狀。一方麵慶幸她還活著另一方麵又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嫁給彆人。
顧長策走到獨孤歐陽身邊小聲提醒道:“彆衝動!”
“我知道,假裝沒看見就是了。確定她還活著就已經很高興了。”
婚儀繼續。
獨孤歐陽和其他賓客一樣麵帶喜色,呐喊鼓掌。甚至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常。
司禮監的儀官笑著說:“禮成,送貴人入宮。”
幾個打扮的十分喜慶的嬤嬤過來扶著白嫋向後麵的婚房走去。
獨孤歐陽死死盯著白嫋遠去的方向。微笑的臉是他給在場所有人的尊重,緊攥的拳頭是他不得不的隱忍。
這一刻,一個最不該出現的念頭在獨孤歐陽腦海裡閃過:如果他成為這個國家權力最高的人是不是就能既能保護獨孤家又能保護自己心裡重要的人了……想法剛剛產生他骨子裡世代忠誠的教養就開始譴責他。他身體裡流淌的可是獨孤家的血液!這是忠於姚都國主的代表!他怎麼能夠產生叛主謀反的想法……就在兩個想法在相互抗爭的時候,姚都國主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在場諸位全都是自己人,今夜沒有君臣隻有知己。在這大喜之日讓我們不醉不歸!”
所有人一起說道:“多謝主上!”
白嫋被嬤嬤們扶到床上坐下。
“奴婢恭賀緣貴人。”一個嬤嬤笑盈盈的說。
白嫋沒有回答。
另一個嬤嬤看白嫋沒有絲毫“表示”就趕緊接著說:“大選之日已經過去三個月了,真沒想到還有人能夠入宮。貴人您真是好福氣。”
“還有什麼事兒嗎?”白嫋問。
“沒,沒什麼事兒了,貴人休息吧。”
“好。”
兩位嬤嬤剛走出門口就小聲議論:“這位貴人也沒點兒眼力見兒,往常送貴人入門那個不賞咱們些銀子啊!她倒好,這大喜的日子一毛不拔!”
“到底是王貴妃身邊的人,也能理解。何況就是個宮女,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爬上了龍床。嫁入這後宮的人沒有母家支撐能不能保全自己的一身榮華富貴還不一定呢!”
“哎!但是她真是挺掃興的。要早知道她一文錢也不往外拿我就不來了。”
“我也是。”
身在屋內的白嫋感覺到她們在討論自己,但是聽不清楚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話,聽不清就算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聽不清楚是個好處。
白嫋掀開了蓋頭扔在一邊,看著屋子裡豪華的配置。這絕對是是她舉辦了三次婚儀以來最豪華的一次。儀式更加繁瑣、時間也更加長。
大紅喜字貼滿了每一處的門窗,龍鳳花燭靜靜地在桌子上燃燒著,各種成雙成對的器皿都被盛滿了各種乾果和糕點。
即使人很少,即使賓客不多。但是該有的儀式還是走了一遍。白嫋從早上起來到現在的傍晚十分幾乎沒怎麼吃過東西。
她站起身走到桌子前麵,桌子上做工精良的糕點吸引著她的肚子開始咕咕的叫了起來。就在白嫋剛剛拿起桌上的糕點要吃的時候那兩個嬤嬤在外邊敲起了門。
“貴人,貴人請開門。”
白嫋歎了口氣還是往嘴裡塞了一塊糕點,然後走回床邊拿著蓋頭給自己胡亂的蓋上才開門。
白嫋剛開開門其中一個嬤嬤就一驚一乍的說:“哎呦可不得了了,貴人的蓋頭怎麼還歪了。”然後手忙腳亂的給白嫋整理。
白嫋的嘴裡被糕點塞滿,還有些乾吧,有些難以下咽,隻得一點一點的嚼。
“貴人啊,你快坐好。前麵的人傳來消息說筵席馬上就要結束了,讓奴婢們先跟您講講侍寢的規矩。”
“主上進入這間屋子的時候您要端坐在床上等著主上來掀開您的蓋頭。”
白嫋還沒有咽下嘴裡的糕點,根本無心聽她們在說什麼。隻能點頭應和。
“……主上回來的時候必然一身酒氣。您需要將桌上的醒酒湯服侍主上喝下去……”
糕點確實有些乾巴,白嫋好不容易才咽下去。她這才開始聽那兩個嬤嬤滔滔不絕的“叮囑”。
“您需要服侍主上寬衣解帶之後才可以……”
“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吃飯?”白嫋打斷那個嬤嬤的話問道。
“明日一早,侍奉完主上上朝,拜見完太後,國後、四妃和地位在您之上的各宮娘娘們之後才可以用膳。”
“現在不能吃嗎?你們主上不是也沒吃完嗎?為什麼問不能現在吃?”
“貴人,這是祖製。您需要遵守!”那位嬤嬤厲聲道。
另一位也說:“奴婢們是伺候了幾代小主的老嬤嬤了,在貴人這兒也托個大。奴婢說話難聽些您也不要介懷。畢竟隻有擺正了身份才能不給主上丟人。自包衣一躍成為貴人您是頭一個。但是既然做了貴人您就要有貴人的樣子,不要將做包衣時候的做派帶來。今日貴人隻要先學會侍寢的規矩即可,剩下的奴婢們會慢慢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