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要說的啊,所有事情你都知道的。”
“那我跟你說點兒你不知道的吧。還記得我以前說的我們每次偷偷溜出去都能被師父發現吧。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幾個師兄弟之間有人偷偷告狀,後來才發現是師父在練武場的泥土裡加了料。這裡的練武場基土裡摻了一種特殊的黃泥,走到哪裡都會留痕的,特彆是下雨天最為明顯。師父就是靠這個抓我們的。”
獨孤奕還故作鎮定的回答道:“林先生還挺有辦法的。”
“其實你知道嗎,人很多時候是會帶著答案問問題的。你真的沒什麼事情瞞著我嗎?”白嫋又問了一遍。
“沒有!”
這次白嫋終於爆發了:“都到現在了你還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
“沒有確鑿的證據我不會來找你。在南遊酒肆和上歧內線接頭的人是顧長策吧。你覺得榮國的密探是擺設嗎?”白嫋質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嫋拿起一個酒杯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我幫你想想。我一進屋便聞到了迷香解藥的味道,這裡麵有迷藥吧!是你乾的吧!你趁著所有人都酩酊大醉又深重迷藥之時去了南遊酒肆,你見了顧長策還掩護他離開了對吧!他從小跟你一起長大你想要救他我能理解,但是你知道因為他上歧變成什麼樣了嗎!你就沒有問過他這樣做對嗎?侵害彆的國家的子民來掩飾自己國家的衰敗,這對嗎?”
“他也是聽命行事。”
“他是成年人嗎,會分辨對錯嗎?他販賣上歧的人口!你知道這些人會遭受什麼樣的待遇嗎?”白嫋說著,不禁回憶起在北澤的被販賣經曆。她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獨孤奕過來抱住他說:“我來解決這件事,可以嗎?我保證給上歧百姓一個交代。”
白嫋推開他問道:“你拿什麼保證?你拿什麼給我保證!你有實權嗎?是不是真的如他們所說你還在想著回去效忠你的姚國主啊!你到底有沒有把榮國當成自己的國家,有沒有把我當成家人!”
獨孤奕的臉上瞬間換了個表情:“你也是這麼想的?你也覺得我曾經是個姚都人所以不會對你的國家上心是嗎?已經一年多了,你們始終沒人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還讓我留在這裡乾什麼?”
“我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讓你去閱兵啊?我閒的嗎?還不是為了讓你避嫌!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曾經你稱之為敵人!這裡的城牆、這裡的防禦工事曾經抵擋的是你!英烈祠供奉的亂葬崗裡埋的是為你而死的人!而我曾經是你最大的敵人。我當然相信你,但是你讓他們怎麼接受呢?你讓他們怎麼相信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燒殺搶掠的人會真心為他們好呢?如果你想回姚都,隨時可以走。可是如果你想留下,能不能請和我們一致對外呢?”
“我不需要避嫌!因為你們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做自己人對吧!表麵上什麼事兒都和我商量其實什麼事兒都不讓我插手。那我就在這兒最後說一次,姚國主於我有滅門之仇,我定然會親手取了他的首級。從我斷指明誌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姚都人。至於以後是哪國人我無所謂!”
“可你還是幫姚都人做事兒了!做的還是有損我們國家的事兒!”白嫋說。
“我隻是在救我的兄弟!”
“獨孤奕,你的立場到底是在哪兒的?”
“我不偏向任何人,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兒!”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狡辯是嗎?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想和我說實話是嗎?我隻是想聽一個實話,一個你親口承認的實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白嫋隻覺得自己渾身發冷,雙手好像凍僵了般沒有知覺,她的身體也再不自覺的發抖。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噴湧而出。她知道十日客又要發作了,可是明明前幾天才吃了抑製發作的藥……她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也沒力氣說……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席卷全身。自從繼任國主以來她就步步算計,她要考慮每件事兒的前因後果,分析將哪個人放在那個位置才可以發揮最大的效益。她甚至要防著身邊人。她奪了王欲行和李玉竹的情報控製權,她殺了錢同一黨……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她以為獨孤奕至少是可以信任的,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滿腔躊躇伴著她的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似乎在訴說著她的怨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