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撓撓頭,“我腦中沒有錦繡華文,隻有漿糊一桶;我囊中沒有金銀,隻有羞澀充盈。
卻不知兩位姑娘喜歡漿糊,還是喜歡羞澀?
佳期,明月被潘小安弄了個大無語。
“我們哪樣也不想要。這樣吧,我叫佳期,她叫明月,你能猜出出自何處嗎?”
潘小安嘿嘿笑了兩聲,“這個我倒是能答上兩句。
莫不是:佳期如夢,明月幾時有?
佳期和明月搖搖頭,“隻是近前卻不靠後。”
潘小安聽到這裡便了然,這可不就是秦觀的《一叢花》嗎?
秦觀這老小子,可真多情。寫詞尤愛用佳期。
說是佳期誰料久參差,當時明月,兩處照相思。可是這句?
佳期和明月對望一眼,竟然沒有難倒這窮酸小子。不覺有些失落。
潘小安哈哈大笑:“隻是文字遊戲,兩位姑娘莫要當真。
給你們一點羞澀,拿去買糖吃。”
佳期,明月得了潘小安的銀子,這才高興起來。
她們攔住張廷傑和王大福,隻讓潘小安獨自上樓。
潘小安來到樓上,見屋內陳設極簡,矮幾,插花,紅幔,瑤琴,還有字畫。
潘小安仔細看牆上的字畫,卻很少有名家的手筆。
多數竟然是友朋的互贈,或是寥寥幾筆蘭花;或是根根綠竹簇擁。
又或者是雪落梅梢,卻唯獨少了菊花。
李師師看潘小安在看牆上字畫,靜靜等待,看他能不能看出端倪。
“菊花太冷,太剛,太孤僻…”潘小安這樣說。
李師師便以簫鳴奏合,以為然。
“遠不如薔薇叢開一束燦爛…”
李師師又換阮鹹,以弦同。
“花開落寞,隻盼有緣人時時輕嗅。姑娘竟然喜歡…”
李師師快步走了出來,她來到琴邊彈高山流水。
“姑娘不用猶抱琵琶嗎?”潘小安問。
李師師淺笑,既然已經決定相見,就不做小女兒之態。
“善”潘小安說一句古語。
“公子總是自稱小農民,卻文藝雅致的緊。”
潘小安拂額輕歎:“到那山說那話,進什麼廟,拜什麼菩薩。”
“還是太雅!”李師師撥弄琴弦。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王八說鱉話。”
“好,有點真味了。再說就過猶不及。”
李師師再彈琴弦,笑止道。
“公子俏,琴聲鬨,誰把佳人來逗笑。”樓外走來周顧曲。
“師師,你可在會客?”
周顧曲自己走上樓來。
他看見潘小安,“卻原來是個稚子雞!”
“嗯嗯~總好過老幫菜”潘小安並不慣著他。
周顧曲一甩袖子,“師師,你怎麼會起如此粗客?”
“周師傅,他是潘公子,並不是粗客。”
接著她又向潘小安介紹道:“這是周先生。”
潘小安點點頭,“雛鶯老風嗎?誰不認得!”
彩衣噗嗤一下笑出聲。
這“雛鶯老風”原是“風老鶯雛”,出自周邦彥的《滿庭芳》。
此刻被潘小安顛倒著說,意思可就大不一樣了。
“你竟然讀過我的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