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漢不敢再說。他可不敢拒絕潘小安的提議。
等回家後,小婦人厲聲質問:“你這老漢,拉長著驢臉給誰看?”
“俺…俺…”潘老漢不知道該如何說。這份福貴還沒有兌現,他感覺不踏實。
“官人,老潘頭有點不高興啊。”
“月如”潘小安把她抱在懷裡,“這老潘頭出了名的蔫損。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外號叫老孬,外表懦弱可欺,內裡八百個心眼子。”
張月如嘿嘿笑起來,“我還能不知道?當初村裡人說我不詳,攆我出村。這老漢凶的很。”
“是啊。這些人啊,壞事臨到自己頭上,他們就哭天喊地。
如果降在彆人頭上,他們就在那裡吃瓜,看熱鬨。”
“吃瓜?”張月如臉紅。
“官人,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吃?”
“啊?”潘小安知道張月如誤會。“月如啊,我說的吃瓜,是吃西瓜。可不是吃木瓜,嘻嘻…”
張月如擰住潘小安的臉,“啥瓜也不給你吃。”
“嗯嗯,我這個小農民不喜歡吃瓜,最喜歡吃大饅頭…”
張月如緊緊抱著住潘小安的脖子,“饅頭也不給你吃,要餓你幾頓,你這個壞家夥。”
木瓜帶香,饅頭鬆軟,最下飯。吃了上頓,還想吃下頓。頓頓吃,也沒有吃夠的時候。
尤其在缺吃少穿的年代。
翌日。
一隊鑼鼓在街上敲敲打打。
潘老頭琢磨半夜,方才睡下。此時被吵醒,還有點起床氣。
“爹,爹爹”阿俊在門外喊。
“喊什麼?俺還沒死嘞。”
“沒死,就給我快滾起來。王家來送彩禮了。”小婦人說道。
潘老頭咕嚕一下,從床上爬起來。他披上羊皮襖,就跑了出來。
門口已經圍滿看熱鬨的人。
綠衣媒婆,點著胭脂痣。她扭捏著身子,“俺奉秦王妃的命令,來給你們送彩禮。”
“哎,哎。快,快請進。”潘老頭語無倫次。
“咯咯咯,你就是潘員外?”媒婆笑問。
“員外?”潘老頭臉紅。“俺…俺不是員外…”
“你就是員外。”媒婆靠近潘老頭。
潘老頭聞著媒婆身上的槐花香,臉漲的通紅。
“這是禮單,你看一下吧。”媒婆小手白皙,潘老頭大冷的天熱出汗。
北地女人,比之中原地區,更加外放活潑。這熱情洋溢的勁,讓潘老頭吃不消。
“我…我也不識字啊!”潘老頭煩惱。
“那我來念,你清點過目一下。”媒婆拿過禮單。
“好,好…”潘老頭感覺這個媒婆真知心。
“山前坡地一百畝,靠水良田三十畝”
便有人送上地契。
潘老頭拿著地契,精神恍惚。後麵念的什麼,他已經聽不清楚。
有了這些土地,他早已幸福的昏頭。從此以後,他就真的成了大員外。
看著堆積在院子裡的金銀,還有牛羊。潘老頭笑的合不攏嘴。
“我說潘員外,彆隻顧著傻樂啊。這街坊四鄰還等著你放賞呢?”
媒婆提醒他。
“這裡是什麼規矩?”
“總得來幾把銅錢,再來一頓殺豬菜吧?”
“好,好,就這樣辦。”潘老頭豪氣乾雲。
“大妹子,你幫我出去張羅。再給我買上幾條大鯉魚,幾隻肥雞。”
潘老頭打開銀箱,看著滿箱的銀子,他有些眼花。
潘老頭咬咬牙,從裡麵拿出二十兩銀子,“大妹子,這十兩銀子是給你的辛苦錢。這十兩你幫我去買菜。”
媒婆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