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前川看著黑豹退下,眼裡滿是讚賞。
“小安哥,這簡直就是藝術。”
“前川,你能懂?”
“懂一點”
潘小安點點頭,“不錯。你確實懂一點。”
莫前川眼裡的狂熱,和黑豹眼裡的冷漠,是一種情緒。
潘小安看著莫前川,就想起莫紫煙。她的眼裡,時而也會有這種狂熱。
也許還叫執念吧?
柴進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惡魔也會舐犢情深。
柴威是,他傾儘心血培養的延續。
這延續被潘小安斬斷。柴進大喊“潘小安,我與你不死不休。”
一句話喊完,柴進就昏了過去。
等他從昏迷中醒來,就看見眼前到處是四散逃命的人。
柴進拍拍腦袋,還以為是重影。
“將軍,快逃命吧。城門被人打開了。”
“趙無信,你說什麼?”柴進拉著小嘍囉的衣領。
“將軍,城門被人打開。敵軍殺進城裡來了。”
“啊,呀呀嘿…”柴進手上不停用力。趙無信竟被他,活活勒死。
柴進爬起身,府裡早已亂做一團。
洶湧而來的百姓,已經闖進將軍府。
他們看見柴進,眼裡都是仇恨的光。
“你為何殺我兄弟?”一個拿著鋤頭的農人喝問。
“你為何殺我相公?”一個拿著鐵鍬的婦人喝問。
“你為何殺我兒子?”一個拿著鐵杈的老頭喝問。
“你為何殺我父親?”一個手持鐮刀的孩子喝問。
“啊哈哈…”柴進放聲大笑。“你們這些農人,好似這土裡的雜草,我想殺就殺。
我柴進殺人,不需要理由。你們有本事來啊!”
柴進手持樸刀。
這樸刀是宋江當年殺了閻婆惜,逃往柴家莊時,拿的那一把。
柴進把他當做武器,時刻帶在身邊。一是為了向宋江表忠心。
一是為了吸收宋江的王霸之氣。
柴進也有夢想。他想重塑祖上的榮光,讓趙宋成為柴宋。
柴進看著眼前這群土裡土氣,傻裡傻氣,呆頭呆腦的農人。
他要把這些人,統統都殺光。
柴進的大刀揮出,卻被兩把鐵杈格擋。
柴進紮穩馬步用力,他的腳腕上卻被套上了兩根牛繩。
兩個農民左右一拉,柴進腳下便是一滑。
他趁機抽回刀,想要把繩子砍斷。
他的脖子上,卻又被套上轅圈。這是套驢的技巧。
柴進的力氣再大,也大不過青驢。
他被轅圈死死套牢,他的兩隻腳腕被鐮刀割傷。
他的腹部被鐵杈插入,他的頭被鐵鍬重重的拍打…
“小安哥,咱們要進去幫忙嗎?”
“不必了。百姓的力量,比這大海還強大。百姓的智慧,比任何先賢都睿智。”
莫前川疑惑,他顯然有些不認同。
“前川,一刻鐘之後,下達止殺令。不能讓人死太多啊。”
潘小安沒有去將軍府,也沒有去府衙。
他一路向東,來到碼頭。
嵐港碼頭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一道石牆蜿蜒。
這不是巨龍入海,這是隔裂海與陸的傷疤。
潘小安麵對這堵牆,心裡被堵的難受。
牆外的海浪拍打,這海潮聲嗚咽。似哭泣,似悲鳴,更似召喚。
“今夜之後,我不想在看到這堵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