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彝孜孜不倦的引燃下,偌大的行宮樓閣終於燃燒了起來。
已經被疼痛和失血衝昏了頭腦的趙彝提著長劍在,行宮中踱步而行。
“出來啊,小狗崽子,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躲著怎麼殺我?”趙彝咆哮著,“你爹叫什麼?我殺了那麼多,每個都跟我跪地求饒,著實不好區分?他們死得像狗一樣,連一個有骨氣的都沒有。”
“放你的老狗屁!我爹才不是孬種!”張小花從燃燒的走廊儘頭走了出來,手裡拿著的是從廚房裡翻出來的菜刀,她揮手抹去了嘴角的淤血,五臟六腑的痛遠不及心中的恨意。
“小狗崽子,我馬上送你下去見你爹爹。”趙彝強咬牙齒,忍住了屁股的劇痛,邁腿衝了上來。
“我不怕你!”張小花也是邁著小腿衝了上去,雙手高舉著菜刀,跟這殺父仇人拚了。
就在兩人即將交彙之際,身旁燃燒的木門被轟隆一下硬生生撞開,趙彝被震得摔倒在了一旁。鐘興的臂膀上還沾著火星子,來不及拍去,一把抓住了張小花的肩膀,怒道,“你傻了嗎?我吩咐你做的事情為何不聽?”
“鐘哥,他殺了我爹爹!就是他殺了我爹爹!李叔告訴我的,爹爹想逃跑,他抓住了我爹爹,足足折磨了七天才被活活打死,我要殺了他,替爹爹報仇!”看見了分彆多日的哥哥,張小花再堅強,也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她已經沒有了爹娘奶奶,徹底地淪為了一名孤兒。
“看你裝束,你也是夜不收?”趙彝支撐地坐起身來,屁股失血過多,臉色已經有些慘白,“為何幫著這群賤民?”
“因為他們是人,你是畜生。”鐘興摟著哭泣的張小花,怒斥道。
“畜生?哈哈哈,你傻了嗎?我是皇上親封的忻成伯,授命鎮守宣府總鎮,手下兵馬數萬之眾。你真覺得聖上會殺我?”趙彝狂笑著,笑得屁股都在抽搐。
“人作孽,自有天收,帶你去見見你的天。”鐘興上前,揪住了趙彝的脖領子,硬是將他從燃燒的行宮中給拖了出來。
此時外麵的戰鬥已經明朗,趙彝的夜不收根本無法全滅了搬山工與家眷,李慶的部隊正在穿越山林,衝天的火光隻會讓他們離死越來越近。這些家夥也是明白人,趙彝這樣的大官可能尚且還有活路,他們一旦被抓到,定是滿門抄斬。
玩歸玩,鬨歸鬨,彆拿生命開玩笑。這群家夥能在此作威作福,也不是什麼儘忠職守的好鳥,見死路一條,立刻扭頭跑向了山林,邊跑邊丟下了兵刃與甲胄,以平民的身份逃離。
獲得了勝利的搬山工們在歡呼,多少人喜極而泣,終於擺脫了自己被奴役的命運。但他們還有件大事沒有解決,一眾搬山工手裡拿著鐵鎬鐵鍬,包圍了行宮,一個個恨到咬牙切齒。
“你們想造反嗎?我是總督大人!”趙彝一聲怒吼,那些礦工又是被嚇得縮回去了幾步。
“一群賤民,還想反天不成?老實告訴你們,我是陪同皇上靖難的功臣,哪怕被抓了又如何?隻要誠心認錯,我一樣能活!而你們呢?離開了這裡也是一群賤民,要殺要剮,還不是大老爺們一句話的事情?”
如果不提靖難,或許他還有得一活,但這個話題卻讓鐘興一眾靖難遺孤的兄弟紛紛怒火中燒,統統拔出匕首圍了上來。
“就你是靖難功臣是吧?”小猴子也不客氣,一刀紮在了趙彝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