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人進來後,有些高興地走到蘇譽身邊。
這京城最大的文學社,能進來的人都是人中龍鳳。
他們這些人,能與其中的一些交上朋友,往後必定是會受用無比的。
但想不到,蘇譽也在。
於是他們便先圍在蘇譽身邊,準備和蘇譽說說話。
“上次去拜訪劉尚書時,蘇解元你沒去真的可惜。”
“劉尚書為人好客,專門在大廳招待了我等,還勉勵了不少話,實在是令我等受用無比。”
蘇譽淡淡笑道:“諸位覺得好便行。”
幾個人跟蘇譽說了幾句話,見他一直坐在原座上並不起身去社交。
於是很快就紛紛告辭,在會場內開始參與彆人的話題交朋友去了。
蘇譽看著這幾人的動作,微微搖了搖頭。
這幾個人,在蘇譽記憶裡,都是長袖善舞,喜歡社交類型的。
但京城遍地是貴人,總不能全都交好。
就像這種地方,看的是才氣、名氣或者比拚的是家底。
他們連請帖都沒收到,就憑著人家大人的一句客氣話就敢進來,這刻意攀關係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
這樣想的,也不止是蘇譽。
項子奇在門口招待著人時,又來了幾個衣著華美的貴公子。
為首的人,手執一把湘妃竹做的扇子,臉色有些虛。
他一來,項子奇就把身邊的人甩掉,趕緊走過去。
“子昂兄終於來了。”
為首的劉公子,正是當今禮部尚書的兒子劉子昂。
他不過是秀才功名,卻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裡。
身後跟著的幾個大家族子弟,也跟他差不多。
沒什麼文采,但出身不凡,身份高貴。
隻憑著刷臉,就能進入這種集會。
劉子昂有些不喜地看著項子奇。
“今日怎麼好像來了一些想著亂攀關係的鄉巴佬,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人,都能進明宵社的門了?”
項子奇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發現是方才那幾個沒有請帖的舉人,正在和旁邊的人在聊著天。
好巧不巧,他們臨時坐的地方,正是劉公子一行人慣常坐的。
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是劉公子他們的專屬位置,因此明宵社的人都不會把人引到那邊去。
有人占了位置,便說明這些人是完全不懂規矩的。
項子奇有些尷尬道:“這些人沒有請帖,我暫時還沒有給他們安排好位置。”
“子昂兄莫氣,我這便讓人去把他們請走。”
“沒有請帖也能進來?”劉子昂嗤笑一聲。
“本公子沒看錯,果然是一群想著進來渾水摸魚的人。”
項子奇嗬嗬笑道:“雖然沒有請帖,但聽聞前不久去拜訪令尊時,令尊讓他們來這邊看看熱鬨。”
“而且,他們是東南解元認識的人,我便做主讓他們進來了。”
劉子昂嫌惡地說道:“我父親當日不過客氣幾聲,告訴他們這裡熱鬨,人才濟濟。”
“結果他們倒把這些客氣話當真了。”
從初一開始,便有不少人到劉府去拜年。
今年有幾個外地來的舉人,不知道通過什麼關係,竟然混了進去他們劉府。
劉子昂父親乃是當今禮部尚書,總不好對著這些來趕考的舉人惡言相向,讓人直接趕走。
不然恐怕會傳出不好的名聲。
所以這些人被好好招待了一番,甚至劉尚書還出麵說了幾句勉勵的話。
這些舉人果然感激涕零,後麵在彆的舉人麵前說了不少劉尚書的好話。
但劉子昂卻覺得這完全沒必要。
一群想著投機取巧之輩,內裡打的什麼算盤能不知道?
也就他家老頭子愛名聲愛到極點,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嘖,還有那什麼東南解元。”
“科舉考試能得第一,卻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劉子昂又不高興地補了一句。
身後倒是有一個同伴說:“子昂兄,這東南解元,好像不是普通人。”
“他是趙公去年收的徒弟。”
“趙公?”劉子昂頓了頓,才想起了這麼一個人。
哦,前戶部尚書。
都遠離朝堂十幾年了,什麼權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