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過那些攔路的人,揚長而去。
劉子昂在家丁的攙扶下,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
看著離去的馬車,他忍不住罵了一聲:“一群飯桶!”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下人都製不住,本公子養著你們有什麼用?”
一群家丁被訓得絲毫不敢吭聲。
剛剛那個少年看著年紀小,臉又嫩。
誰知道他居然功夫這般好。
一個人,把他們一群家丁幾下就解決掉了。
自家公子來的路上還在說這幾個人隨便就能處理。
結果一個人他們都處理不了。
劉子昂覺得自己今天真是丟臉丟大了。
本來想著在美人麵前顯擺顯擺,結果自己搞得灰頭灰臉的不說,彆人甚至從頭到尾一眼都沒看就走了。
劉子昂什麼心情都沒有了,隻能敗興而歸。
回到家時,正巧遇到他父親劉泰德下朝回家。
劉泰德今年才五十多歲。
這幾年,因為聖上脾氣愈發陰晴不定,所以朝廷官員時常有更換。
劉泰德也是運氣好,之前舔對了人,和現在正得勢的王閣老站到了一邊。
王閣老這幾年大力提攜他,再加上劉泰德深諳官場之道,所以他這升職速度可謂是飛快。
短短幾年,就從一個五品官,升到了如今的正二品禮部尚書。
禮部掌管五禮之儀製及學校貢舉之法。
對於愛麵子的劉泰德來說,毫無疑問是最好的部門。
單就今年上京來趕考那些學子們,個個爭先恐後地要來拜訪他,就讓他在眾人麵前很是風光。
他再對這些學子們態度好一些,這些小年輕就感激涕零,到處去宣揚他劉尚書如何身居高位卻仁義寬厚。
過年後正式上朝,這些都成了同僚們的談資。
大家話裡話外都是稱羨之意。
這也讓劉泰德每日去衙門時,都是心情大好的。
但劉泰德自己這麼能乾,生的兒子卻沒繼承他太多的美德。
科舉成績不好就算,還不怎麼聽話。
劉泰德自己身上穿著官服,臉上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齊齊。
再一看自己剛回來的兒子灰頭灰臉的,一看就和人發生過爭執,他當即皺起了眉頭。
“你去做什麼了?看看你這像什麼樣子?”
劉子昂本身就不高興,對著自己父親臉色也不大好。
“沒做什麼。”他生硬地回道:“我先下去梳洗。”
他父親最重名聲,平日出門都要打扮得一絲不苟,唯恐被人看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可再重名聲有什麼用?
劉子昂心中輕嗤。
虛偽!
“站住!”
劉子昂剛想越過自己父親離開,劉泰德突然叫住他。
“最近你最好彆出門了,彆給家裡惹事。”
劉子昂本身就一肚子氣,他父親還說不讓他出門。
他忍著怒氣說道:“我為何不能出門?”
“父親你一個正二品尚書,我就算真的惹出什麼事來,你不能擺平?”
劉泰德輕斥道:“擺平是能擺平,但這臉還是會丟!”
“而且有些事情,就算是貴為尚書的我,也不能出錯。”
劉子昂頓了頓,有些疑惑道:“父親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泰德摸著自己下巴精心修剪的胡子,頗為得意地說道:“今日陛下召見。”
“我聽陛下的意思,是想要點我為此次會試的總裁官。”
會試開考前,由皇帝欽點主副考官等。
一般會有兩名總裁,四名副總裁。
三公九卿,或者東宮的詹事府官員都有可能會被指派到這些職務。
劉泰德雖然以前也是進士,但他後來專營官場人物關係,在文壇中並沒有什麼地位。
而且他做官能力也一般,沒有什麼政績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