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們全部到位。
二月初九早上,依舊是四更天便要集合等待叫號進考場。
蘇譽這段時間,在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乾了一件大事。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反而很快就沉下心來準備考試。
至於他的老師被指定為此次主考官,可能會把自己的科舉排名往後推這件事,蘇譽也沒放在心上。
雖然此前他已經中了解元。
可要連中三元,實在是太有難度了。
蘇譽並沒有想太多,而是以平常心麵對。
起床後吃了早飯,依舊是李二郎和元寶送他出門。
正是倒春寒的時候,天氣還很冷。
蘇譽一身皮衣皮靴,出門被淩晨的寒風一吹,都覺得臉被冰刃刮過一般。
顧長樂也爬了起來,送蘇譽出門。
“天氣冷,進了考場後,先買些熱水灌進銅壺裡麵暖暖。”
“記得包好那小銅壺,彆燙著了。”
顧長樂很精神,還叮囑了蘇譽幾句。
蘇譽點點頭,伸手把顧長樂散落在耳邊的長發攏到腦後。
“我記住了。”
“外麵天冷,你進去吧。”
顧長樂朝他揮揮手。
蘇譽也不糾結,直接帶著人離開。
……
龍門外已經聚了不少人。
寒風刺骨,但大家現在心情還算輕鬆。
相熟的都聚在一起議論著這次會試前發生的事情。
其中劉泰德和劉子昂的名字屢屢出現在這些人口中。
還有趙老頭的名字,也被提起。
蘇譽站在寒風,隱隱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聽聞此次主考官趙公新收了個弟子,你們可有見過?”
“不曾,趙公那弟子好像是此次東南解元的,但為人太低調了,也沒見他出來走動過。”
聽見有人在討論這個,旁邊的人也湊了過來。
“趙公那弟子,似乎……是叫什麼蘇譽,字錦言來著。”
“既是解元!那他文章必定寫得極好。”
“我來京城後拜讀過他鄉試時寫的文章,似乎使用的是他自創的文體,格式新奇,用詞對仗極為工整,讀起來音律優美,確實是不可多得的雄文。”
“啊?鄉試的文章就自創文體了?這蘇譽這般有才?”
“可不是麼?沒有一點本事,能讓多年沒有收過徒弟的趙公青睞他?”
“那此次會試,趙公是主考官,不得給他開後門,讓他穩穩地過了啊?”
“瞧你說的,這怎麼可能?”
有人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全天下的人都在看著,陛下也在看著呢,趙公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而且趙公是什麼人?又不是劉泰德那等沽名釣譽,隻會鑽研裙帶關係之輩,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君子,是吾等的榜樣,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小弟子毀了自己一輩子的清譽?”
“說得也是......”
越說圍的人越多,大家都起了談興。
不過考場外同樣得保持紀律,因此大家都壓著嗓子說話,倒沒有引起大規模的討論。
蘇譽就在一旁聽著,沒有出聲。
彭天成也摸了過來,和他小聲打了招呼後,便站在一旁。
去年還沒考鄉試的時候,冬天下雪時,彭天成穿的是一身嶄新的棉襖。
如今的他,也穿上了皮毛做上的衣裳和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