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泰德父子倆很自信,一直等著顧長樂的回信。
可一直等到大理寺和都察院那邊終於結案了,都沒等到回信。
禮部尚書劉泰德雖沒有確鑿證據能證明他出賣科舉試題,但還是以“不謹”被勒令退休。
而且不止劉泰德本人。
因為劉家父子在此事中讓朝廷被天下讀書人質疑,產生了惡劣的影響,因此也不允許他們再留在京城。
而是勒令他們一家即日回鄉,劉子昂往後不得再參加科舉。
而當時發起誣告的幾個讀書人,則“以言事不實”受到了懲罰,驅逐出京,與劉子昂一般,永世不得參加科舉。
結果出來,劉泰德一家終於能從天牢裡出來了。
再見到外麵的陽光,呼吸到新鮮空氣時,劉泰德忍不住眼眶濕潤。
他走了一輩子的關係,好不容易爬到這般地位,居然最後從政生涯如此潦草收場。
廖瑞鋒和他還是有些情誼在的,還等在天牢外麵,準備送他一下。
劉泰德久等不到顧長樂的回信,見到廖瑞鋒,都沒空傷感多久,趕緊試探了幾句。
“廖大人最近可有收到關於長樂公主的消息?”
廖瑞鋒莫名道:“她大婚將近,除了有時候進宮外,大部分時間足不出戶。”
“能有什麼消息?”
真的沒有消息?
劉泰德還是有些費解。
難不成這長樂公主,真的不好奇自家已去世父母的事情?
廖瑞鋒見劉泰德在出神,以為他擔心趙成書那邊會找他麻煩。
他不知道劉子昂與蘇譽夫妻二人的事情,隻想著顧長樂的駙馬是蘇譽,而蘇譽是趙成書的小弟子。
趙成書如今剛被封為禮部尚書,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
這把火可能會燒到劉泰德這個前任上去,所以劉泰德才會想著去疏通關係。
而長樂公主明顯是個不錯的拉攏對象。
所以劉泰德才會問她的消息。
廖瑞鋒安慰道:“如今你都卸了職,再離京後,這趙成書就算真的有事,也不可能找你的。”
“就算他真的肚量太小,容不得你這個前任,還有王閣老在上麵頂著。”
“你放寬心便是。”
劉泰德尬笑一聲。
沒有說自己才找了顧長樂,已經初步出賣了王閣老的事情。
畢竟廖瑞鋒和王閣老是一黨的,出賣王閣老就等於是出賣了他。
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還是先安全離京,後麵的事情等他們這些人自己慢慢鬥便是。
劉泰德一家雖然被下了天牢,但他嫁出去的女兒夫家還是有些權勢的。
因此這段時間,他女兒給自家張羅了不少東西,能讓他們不至於倉促離京。
隻是沒得到回信,劉泰德心中還是不免忐忑。
但也沒辦法,隻能先離京。
......
劉泰德一家離京的消息,蘇譽和顧長樂也知道了。
但顧長樂既然在他們家鄉準備了好禮等著,便沒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在休沐這天,蘇譽帶著顧長樂上門,去拜見了趙老頭。
相比以前在府城時的普通文人老頭子,現在的趙老頭沒穿官服時,看起來還是差不多。
見到二人上門,趙老頭臉上帶著慈愛的笑,讓顧長樂給他們沏茶喝。
顧長樂如今貴為公主,但依舊還和先前一樣,坐在茶台上,慢悠悠地開始沏茶。
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趙老頭和蘇譽的跟前,都放著一杯剛好的茶水。
趙老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輕歎一聲。
“還是小長樂沏的茶好喝。”
顧長樂如今都這麼大了,趙老頭還是偶爾喊一聲小長樂。
她忍不住掩嘴輕笑:“那我得多些來趙爺爺這裡,給你沏茶才是。”
趙老頭哈哈大笑,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和顧長樂寒暄了幾句,才轉向蘇譽。
“你如今是準駙馬,照理來說,是要遠離朝堂的。”
“但你若是有想法,為師可以幫你運作一番,讓你到朝堂上發揮自己的才學。”
趙老頭對顧長樂他們的身份隱而不報,此時麵對蘇譽也有些愧疚。
若是沒有顧長樂被封為公主,蘇譽變成駙馬這事,倒是沒什麼。
可惜偏偏天意弄人。
蘇譽這連中三元,傲笑天下人的成績,居然得了這般結果。
但趙老頭就算提前告訴蘇譽這事,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
一開始蘇譽科舉成績不好,還是顧老頭走後門給他過的府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