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嘉自然是沒能享受多長時間的美食。事實上,當他的終端機響起通訊提示時,他才吃下第二口燉肉。
“喂?哪位?”
“我才沒惹她!她犯病!老馬你知道的。”
“又來?好吧,什麼時候出發?”
“我才剛吃兩口飯,哪有功夫去想這事?”
“行行。等會兒見。”
李文嘉把終端機放回桌上,長長的歎了口氣。那個秦心真是不消停,這才多久,又想出了新辦法來折騰。這個老女人提議說,要他們去把隧道裡的樣子搞清楚,然後最好能打通南出口。
“最好能~”李文嘉手指輕敲桌麵,這說明她還有彆的備選方案,反正她是和那條隧道杠上了。
“老女人不該喜歡長棍嗎?咋也愛好鑽洞?”
他這話自然是沒人敢接,在場的幾人紛紛停止了交談,開始凶狠地對付起盤子裡的食物。
李文嘉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今天的晚飯,隨後一把將頭盔扣在自己腦袋上。
當他抵達移動指揮車的時候,車門口已經有幾個人等著了。這幾人全副武裝,坐在一輛鬥士三型上。很明顯,他們是輪休的偵查隊員,應該是剛剛接到的任務。幾人鬆鬆垮垮地朝李文嘉敬了個軍禮,就和往常一樣。
一場長達幾個月的戰鬥,足以讓任何訓練有素的士兵變成兵痞,更何況現在遠未抵達戰鬥的終點。
李文嘉沒有回禮,他隻是朝著他們點了點頭。他甚至沒有減慢速度,隻是按照飯後散步的速度途經了這輛鬥士,隨後打開指揮車的隔離門,鑽了進去。
移動指揮車裡的空間不太大,比補給車略小一些,但在外觀上和彆的那些沒什麼區彆。
李文嘉來的時候,這裡或站或坐了三個人。
老馬端著杯棕色的液體慢慢喝著,他坐在一張作戰桌旁,桌子上擺了一張戰術地圖和一台珍貴的料理機。
李文嘉認識另外兩人中的一個,那應該是野狼小隊的隊長,代號是狼王,真名不詳。他穿著一身外骨骼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和李文嘉身上那套一模一樣——對著那張地圖比劃著什麼。狼王與他有過幾次合作,每次都會損失幾個隊友,他們的關係不能說是鐵吧,隻能算作是臭味相投。
最後一個看起來像是指揮平台的操作員,他身上的防護服隻穿了一半,上半身的那部分被他捆在腰上。他像是乾了一陣重體力勞動,裸露出來的背心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他靠在指揮車的通風口旁,一些水汽從他身上蒸騰而出。
“人都來齊了?小文,把材料拿出來吧。”
那個被水霧籠罩的人動了動,一塊平板被擺到作戰桌上。平板上顯示著通訊裡說的任務細節,在最頂層的欄目中,則是這次任務的代號。
“利劍行動?這不是偵查隧道嗎?有必要取個這麼響亮的名字嗎?”
“往下看。隧道隻是行動的一部分。我和其他幾個聊了聊,他們覺得把駐紮地改到隧道裡會更好一些。既然流浪者能看上這裡,那這裡必然是有它的優勢。你們覺得呢?”
“隧道裡還有彆人?我們怎麼處置和他們的關係?如果他們願意合作還好,我們一路走來可沒遇上幾個善良的部落。如果爆發衝突,我們可沒法一口氣把他們都解決。”
“先禮後兵吧。”老馬輕歎一聲,他把搪瓷杯放下,隨後從桌子
“什麼。。。。。。巧克力?你還藏著這麼多?”
“不是給你們都發了嗎?都是同一批。今早偵查隊找到的,應該是某個有備族的收藏品。這玩意兒在戰前就價格不菲了,現在估計和黃金差不多。”
“我估計你這玩意兒的用處可能還不夠大,不如找個向導。”李文嘉凝視著桌子上的巧克力,他還在回味剛才吃的燉肉。
真該死啊,那股酸味兒反上來了,跟踏馬的臭鞋底一樣。
“有向導?你說的是那兩個溜耗子的嗎?問出點什麼了?”
“秦大姐沒給你打報告嗎?他們說隧道裡藏著十幾個人,領頭的叫做長骨。他們在隧道裡搞養殖業,可能還有一大群老鼠住在裡麵。他們還說南出口被堵住了,我們要是按部就班往裡推進的話,他們估計無處可逃。”
“自掘墳墓啊!”
“難說,不過我們確實可以試試他們。還是按計劃來吧。那兩個家夥現在在哪兒?”
“如果秦老總沒給他們斃了的話,應該還在三號醫療車。”
“嗯。。。。。。”老馬點了點頭,他用真誠的眼神看向狼王道:“如何?”
狼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乾練地朝老馬敬了個軍禮。
“保證完成任務!”
狼王的行動很快,他很快就利用終端機召集了八位隊員。當然,李文嘉在指揮車外麵遇上的那一撥,並不和他們同路,就在他們從指揮車上出來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離開了。
狼王的計劃很簡單,他將小隊分為兩組。其中一組的危險性比較大,由他親自帶隊,一路往隧道裡探索。而另一隊則是充當信號中繼站,他們以前就吃過虧了,厚重的山體足以阻隔一切無線電短波通信,而隧道裡可不方便放飛無人機。
兩公裡的隧道長度,大概需要三個信號中繼。考慮到隧道中的可能危險,狼王在每個中繼站裡添加了兩名隊友。也就是說,他們實際往隧道裡探索的人數,算上李文嘉,也就是四個人。
眾人先是去了駐紮地中心的帳篷處領了武器裝備,隨後隊伍分開,一波人要去搞兩輛鬥士。而另一波則是惡狠狠地來到三號醫療車,把那倆倒黴蛋像是裝土豆一樣,裝進兩套防護服裡。
他們把這兩個向導綁在鬥士的引擎蓋上,無視了他們滲人的慘叫。兩輛鬥士的引擎傳出一陣轟鳴聲,隨後七拐八扭地從駐紮地的小道離開了這裡。
地表的傍晚是不存在的,現在隻比真正的深夜稍微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