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宿舍,薑鈴發現唐晚舟還沒回來,想來她是出了點小問題。不過始作俑者並沒有做錯事的自覺,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隨後跟著手環的指引,前往了這裡的食堂。
還未進門,一塊被金色麵包粉包裹著的油炸魚味肉塊,從不知名的方向飛到了近前。
時間仿佛被凝固了,處於失重狀態的肉塊,正在一個與黃道麵呈三十度傾角的平麵上自旋。
它上麵的一些酥油被離心力甩出,在空中受到表麵張力和空氣阻力的共同作用,變成了一個個微小的水滴形油珠。
一個扭曲著光線的不可見立場,擋在了它們的麵前。撞擊產生的激波,致使它們發生了形變,從而破碎成了更加細小的碎塊。剩餘的動能讓它們改變了飛行軌跡,隨後糊在了食堂門口的牆上和地上。
雪白的牆壁和光滑的地磚上,已經潑灑了五顏六色的有機物。這些被肆意浪費的營養物質,成為了這裡微小生物們的又一次盛宴。
直到這時,食堂裡的爭吵聲音,才穿過介質,傳入薑鈴的耳朵。
兩撥人馬,以一張長桌為界,正在互相戒備著。桌子上一片狼藉,而周圍的其他人,則是躲閃在更遠的地方。
這些精力旺盛的覺醒者,一旦聚在一起,準沒什麼好事。
薑鈴無視了這群人的“小打小鬨”,跨過幾個滑倒在地上的倒黴蛋,在自助窗口領取了一些食物,將它們作為今天的晚餐。隨後,她將餐盤放到一處還未沾到汙物的餐桌上,與那群人間隔幾個桌子,慢慢地品嘗起來。
通常情況下,覺醒者會表現的非常理智,他們思考問題會非常全麵,很少被情感和生理化學物質,左右自己的大腦。可惜的是,他們終究是人、或者是類人的智慧生物,完全理性和他們是沾不到邊的。
被一時衝動而影響行為的現象,同樣在強人工智能身上觀察到過。
這仿佛是一種針對智慧生命的魔咒。
它帶來了未來的不可預知性,同樣也帶來了由此引發的各種風險。
“走開!”
“滾!”
“(z國粗口)”
致使他們矛盾爆發的導火索,已經不得而知了。區區短暫的旁聽,不能讓薑鈴分析出,他們的爭吵根源。
衝突愈演愈烈,而窺視著這裡的站點管理者,全都默不作聲。
食堂裡的攝像頭全都被調用了,它們快速對準了紛爭的中心,其中也有兩個注意到了不遠處的薑鈴。
她抬頭張望了一下,朝著它們的鏡頭,露出一排可愛的白牙。
薑鈴與那張倒黴餐桌相連的一條線,剛好是兩撥人的分界線,這給予了她,一個非常不錯的觀察視野。
在她的左手邊,是六個板寸頭的青年,腦門上的頭發,像是剛長出來不久,其中一個的後腦勺上,還未完全洗乾淨昨天的油墨;另一邊則是三個平平無奇的男人,他們各自抓著一些餐具,似乎是把它們充當成臨時武器了。
實力完全不對等,但弱者是人多的那一方。
見多識廣的薑鈴清楚的知道,有一股驚人的力量,正隱藏在那三個平凡樣貌之下。
“砰!”
兩個板寸頭同時用手掌拍在桌子上,吹響了戰鬥的號角。他們按在桌麵的兩雙手同時發力,將整個桌子,連同上麵的食物,一起朝著對麵掀了過去。
三個普通男瞬間下蹲,躲過了這次襲擊,隨後他們各自選了一個目標,用力踹了過去。在此同時,他們將手裡的零碎向後拋出,沒有把它們當做武器。
手冊上清楚地寫明了這一條,事實上,上層似乎也沒有對打架鬥毆做出太多規定,他們隻是簡單限製了高度危險的操作,比如持械鬥毆或者動用火力。
打贏了吃席,打輸了也吃席——這大概就是上層的想法。
板寸頭們顯然沒有預料到來自下方的攻擊,側翻的餐桌不僅擋住了對方的視野,同時也蒙蔽了己方的思維。
三個板寸頭立刻就被踹倒,但其中的兩個迅速讓身體,做出了保護式動作。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