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得上蒼垂憐,也許會在某個明媚的春天再度重逢。
那天米藍跟徐嬌嬌聊了很久,從近況聊到上學時期的事情。
得知徐嬌嬌現在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並且任職在母校,米藍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
米藍也告知她自己近況,最後兩個人互換了聯係方式,方才告彆。
出了飯館,米藍走向停靠電瓶車的地方,旁邊恰好走過兩個步履蹣跚的老人。
花白的頭發,佝僂的腰背,像是活了一個世紀之久。
陽光穿過翠綠的梧桐樹葉斑駁在他們身上,氤氤氳氳出淺淡的光暈。
老太太拄著助行器艱難地往前走,老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旁邊,枯瘦的手虛攬著她的腰。
“彆挨我這麼近,我自己能走。”老太太的手在抖,語氣卻很硬。
老頭皺起了眉,不緊不慢地說:“上次也是這麼說,結果在醫院住了一個月。。”
老太太的語氣有點不耐煩:“你煩不煩啊,成天管東管西的,當初就不應該跟你結婚,歲數小了我八歲不說,成天碎嘴子,煩人的很!”
老頭回嘴:“年輕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老太太腳步一頓,斜睨著他問:“我怎麼說的?”
“說這個後生長得好,唇紅齒白的,可惜自己出生的太早了。”老頭得意的一笑,掉光牙的牙床露了出來。
看他這副模樣,老太哈哈大笑起來,胸腔震動下,口中的假牙差點飛出來。
她連忙動了動了嘴,將假牙複到原位。
畫麵有點滑稽,米藍忍不住地笑,心中忽然就有了些遐想,頓了半刻,她低下頭給肖加南發了條消息。
蘇城,肖加南正在跟酒店的各個部門經理開會,婚慶部的經理正在投影儀前講解著下半年的各項規劃。
會議室很安靜,隻有經理的說話聲在回蕩,這時肖加南的手機響了一聲,突兀地打斷了這種嚴肅的氣氛。
“繼續。”肖加南說了一句,之後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查看。
入眼的便是那句:“我好像有點想你了。”
唇角幾乎立刻揚起了弧度,低瞼在鍵盤上敲上:“想就是想,為什麼要加個‘好像’?”
隨即將手機放下,將目光投向經理,繼續聽他說策劃方案。
見肖加南秒回信息,米藍以為他不忙,給他回了句:“這樣顯得文藝和含蓄,能讓人餘味悠長。”
平時米藍很少主動聯係肖加南,並不是不想,而是覺得像他這樣的老板應該挺忙的。
剛剛是被觸動到了,所以情不自禁地給他發了信息,好在他不忙。
聽到手機再次響了聲,肖加南隨手拿起來看,眸光輕掃過後,再次笑了起來。
正在開會的眾人皆是一愣,老板怎麼好端端地怎麼笑起來了?
他不是生性不愛笑嗎?
肖加南不常來蘇城這邊的公司,底下的員工對他的印象隻有八個字——不苟言笑,少言寡語。
三十不到的年紀,自有一股沉著老道的氣質。
好似感受到同事們的目光,肖加南抬起臉,合上手機,淺笑著說:“繼續說,我在聽。”
米藍等了十來秒,沒見回消息,估計他在忙,便從口袋裡拿出鑰匙串擰動電瓶車,朝著駕校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