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林東約酒,肖加南想到許久沒聚便答應了,到了門口拍了張照片發給米藍報備。
吵架歸吵架,男朋友應該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等了兩分鐘沒見米藍回複,將手機揣進褲兜,寒著臉走進了酒吧。
徐林東老遠就瞧見他的一張臭臉,對旁邊的周揚笑說:“我跟你說,絕對是跟對象吵架了。”
周揚懶散地歪靠在吧台,喝了口威士忌,搭腔道:“那可不,不然哪有時間陪我們喝酒。”
話落,兩個人非常有默契地碰了下杯。
跟酒保要了杯白蘭地,肖加南坐在高腳凳上,徐林東欠欠地挨了過來,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說:“你可終於有空出來了。”
肖加南眼皮都沒抬地揮開他的爪子說:“忙!”
他找投資的事徐林東知道些,多年的兄弟也知道他的為人,從不開口問朋友親戚借錢。
他們三個人中,周揚的學曆最高,研究生學曆,他低了點,大專,肖加南更低。
可論起勤奮和努力,沒人比得過肖加南。
以前他做銷售那會兒,有次他去廣城探望,陰暗潮濕的出租房裡豎著個老舊的書架,外皮剮蹭了很多,還有彩色的筆記和刀的刻痕,看起來就像從垃圾堆撿來的。
上麵放著滿滿的書籍,大多數是關於發動機的,還有些英文書、財務、曆史,種類很繁雜。
隨手抽出本英文書翻了幾頁,上麵做了很多筆記,有英文也有中文。
淩厲的字跡完全不像當初狗爬似的字體,一看就知道下過苦功夫練出來的。
廣城全年都很熱,出租房內隻有搖曳的老式電風扇,肖加南正赤著上半身吃飯,勁瘦的身體沒有一絲贅肉。
桌子下麵墊了兩個煙盒,上麵放著碗紅燒肉和涼拌苦瓜,他大口大口吃著饅頭,時不時夾塊肉丟進嘴裡,眼睛卻在注視著手機。
當時他看的心都酸了,勸他回金陵算了,他爸欠的錢他給還,哥們現在發達了,這點錢還是能拿出來的。
肖加南卻淡淡地說:“這不是還不還錢的事……”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連忙放下碗筷,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通了電話。
好像是貨出了問題,他的神色不太好,跟客戶道完歉,就匆匆換上衣服拿上資料出門了。
最終紅燒肉他給吃了,味道很不錯,軟爛不膩,苦瓜直接扔了,那玩意不是人吃的。
再次見到肖加南是晚上十點後,他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門,褲腿卷了起來,上麵裹著層白紗布,他驚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連遊戲都不打了。
問他怎麼回事,他隻說被車碰了下,隨即去拿熱水壺,發現沒水了,將頭仰在自來水龍頭下喝水。
他小時候也這麼乾過,被他媽打了幾次就好了,連忙拉過他,語氣像老父親一樣說:“會生蟲。”
“死不掉。”他從褲兜裡摸出煙,丟給他一根,自己也點了根,煙霧繚繞間,他聲色平淡道,“我奶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