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生臉上的嘲意更深了,勾了勾唇說:“你也挺賤的,肖加南踹你,你還替他出頭。”
“他踹我,是因為我撞到了他。”他梗著脖子說,“他平時不打人的。”
“哈哈哈哈,逗死我了,難怪有人說你是廢物,確實挺廢的。”有個頭發黃黃的男生笑了起來,像看垃圾看了他眼後,將目光轉向眼鏡男生,“肖加南他爸知道自己戴綠帽的事情嗎?”
眼鏡男生笑說:“知道啊,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殺了吧。村裡人都說他親生爸是村頭的二賴子,一樣瘦和矮,腦子也不太好。”
話落哈哈大笑起來。
他忽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抬頭朝前一看,驀然對上了一雙燃燒著熊熊火焰的赤紅色眼睛。
他嚇的往後退了幾步,周遭驟然安靜。
肖加南就站在他們的前麵,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額角青筋畢露,一步一步地走近說:“肖石劍,敢不敢將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眼鏡男生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從草地上踉蹌著站起身,色厲內荏地說:“有什麼不敢說的。”
“是嗎?”肖加南步步緊逼,怒極反笑地抬手拍他的臉說,“重複一遍!”
怕出事,他連忙上前拉住他說:“不能動手!”
手被狠狠甩開,肖加南並未理他,依舊固執地說:“說啊!”
這時滿臉慌張的眼鏡男生突然高喊了一聲:“米藍!”
眼神就像看到救星一樣。
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便看到了不遠處愣在原地的米藍,他忽然想到今天這女的查紀律。
肖石劍,可真夠陰險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原本滿身戾氣的肖加南在見到米藍後似乎一下收斂了那暴戾的氣息。
米藍慢慢地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的站定,目不斜視地看著肖石劍說:“肖同學,找我有什麼事情?”
肖石劍還未答話,便見肖加南似笑非笑地問:“這裡兩個姓肖的,你問的是哪個啊?”
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著轉,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米藍的目光移向了肖加南,聲音低柔而平靜:“肖加南,可以請你不要這麼陰陽怪調的說話嗎?有什麼事大家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為什麼總是欺負同學了?”
肖加南被氣笑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他了?我明明是想打他,這種人我見一次打一次。”
米藍皺起了眉頭,語氣聽起來就跟他外婆似的:“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的精力應該用在學習上,將來才能做個對社會對人民有用的人。”
這話他耳朵要聽出繭子了,以為肖加南會懟她,沒想到對方卻語氣一轉說:“挺有道理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教育完人米藍轉身離開。
走了一段距離後,她突然猛跑起來,好像後麵有什麼洪水猛獸。
肖加南笑了。
他詫異地睜大了眼眸。
下秒就見他倏地轉過臉冷冷地說:“再看一個試試?”
他閉上了嘴。
就這樣他跟肖加南熟識起來,知道這人並不像表麵那樣冷漠孤寂凶殘,反而愛鬨嘴賤。
幾個月後,肖加南將頭發染成黑色考到了尖子班,成為了人人口中改邪歸正的典範。
今天的米藍很高興,徐林東真是沒白長一身的腱子肉,地裡的活全乾了,明天買點四季豆就可以直接撒種了。
心裡高興,腳步自然輕盈起來,快到家門口時,她看到了穿著白色襯衫和米色休閒褲,站在櫻桃樹下的肖加南,身影高大而健碩,正抬著頭看著昏暗光線中翠綠的樹葉。
樹葉子有啥好看的,她故意重重地將腳跺在地上,聽到聲音的肖加南果然轉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