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萬裡無雲。
一艘艘小船穿梭在東湖之上。
很多文人士子,舉杯暢飲時而大聲歡笑,時而來一句名言,還有的撫琴高歌。
好一處風流場地。
小船中點綴著來回遊弋的花船。
這些都是一些大家小姐邀著三五閨中密友乘船遊玩的。
看到這麼多英俊多才的學子,更是不知道選那個好了。
“哎,怎麼辦呢,用了半個多月的零花錢,就租了這一條小船,哎……”
一個烏篷小船在條條稍大的遊船中顯得很是突兀,船頭上還坐著一位落魄的書生,沒精打采的樣子,讓所有花船繡坊紛紛躲避。
就是一些清倌人,都不願意和這條船靠近。
“錢呀,錢呀,在哪能弄到錢呢?”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書生秦霸。
家裡祖上還出過進士,可是慢慢的家道中落。
最近三代,也就他爺爺算是個好的,有個秀才的名頭,可是他老爹讀了一輩子都書,臨老了考上了秀才,報喜的人一來,老爺子知道後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走了。
得,留下秦霸和老娘。
沒有兩年老娘也是撒手而去。
家裡雖然有個宅子,可是現在落魄的連修一下房頂的錢都沒有。
說是七八間上好的房子,可不漏雨的也就小庫房一間了,這房子買都買不了。
族中其餘人是做點小生意,可是對於秦霸的接濟也是象征性的每月7分銀子的生活費而已。
這也算是對族中嫡係的照顧。
秦霸坐在船頭又唉聲一遍。
唉聲歎氣也不是個事情,他決定了,要吟詩一首。
站了起來,很是騷包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手勢起……
…………
這個……
該念什麼詩來著?
書生又坐了下來。
看了看周圍的船,有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最後還做了個豪氣的姿勢。
結果……
根本沒有人看他,全都在杯酒交錯瀟灑暢飲。
烏篷船劃過一艘艘遊船,秦霸自己都有點尷尬了。
今天出來的急,道具酒壺也沒帶,隻有……懷裡的半張餅和……32文錢。
這32文,還是需要堅持省下來半個月的生活費。
就隻吃雜麵饅頭的話,3文錢可以買兩個,要是包子,兩文錢一個。
這一天可是要最少吃兩頓的。
哎……
書生又唉聲歎氣了一遍。
心頭滑過一首詩,仰頭念了出來……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閒來垂釣碧溪上,忽複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哈哈……好,秦兄好雅興。”
“呃……杜兄,林兄,吳兄,一時興起,一時興起。”看著幾人船上那桌上放的大魚大肉美酒佳肴,咽了咽口水。
讀書人要臉,也沒有說要上去一敘的意思,人家也沒有邀請到意思,雙方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三人就說了這麼一句。
就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喝酒吟詩哈哈大笑,至於邊上烏篷船上的秦霸,誰都當沒看到。
書生自嘲了一聲,朝著身後揮揮手。
船家會意,繼續搖槳,船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