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們的下場都和賴家差不多,家中有超過這些年工錢的全都搜走。在外作惡的全部交到了長安縣裡。
沒有了賈家的庇護,他們在長安縣大牢裡的日子會過的非常非常艱難。那些工錢打點上下,也用不了多久。等到錢花光了,全家討飯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因為王霄給他們所有人都除了奴籍,賈家也就沒了再養著他們的義務。
更何況往日裡那些被他們欺辱,被逼的家破人亡的人,這個時候必然是要來找他們報仇的。
等到其他人都被拖走之後,大堂內就隻剩下了一直撐著的烏儘孝一個人。
“烏莊頭,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烏儘孝露出了憨厚的老農式笑臉,點頭哈腰的行禮“小老兒對賈家忠心耿耿,天日可鑒呐!”
王霄笑了“天日可鑒?老天咋不打雷劈死你呢?”
寧國府封在關外的那些莊子都是由烏家在打理。
那可是在幾千裡之外,一年也不過入京一次。賈家的人常日裡能見到的也就隻有賬簿而已。
王霄可是明白人,賬簿這東西是人寫的,想寫成什麼樣那就是什麼樣。反正賈家的那些大爺們又不可能跑到幾千裡外的苦寒之地去現場查看。
賈源賈演在的時候,賈家行的是軍法管理。沒人敢在那個時代作妖。
賈代善賈代化的時代裡,這幫人也勉強還算是恭謹。
可是現在,一個個膽子肥的連天都敢包起來。
王霄起身來到烏儘孝的麵前,好奇的打量著他“你說你這濃眉大眼的,怎麼心卻這麼黑呢?”
“這些年的賬簿我都看過了。賬簿上說莊子那邊年年都有天災,年年都有絕產。我就奇了怪了,賈家的風水究竟有多糟,怎麼年年都遇倒黴事?你他niang的年年寫這些,就不怕榮寧二公去找你算賬?”
看到烏儘孝還想要解釋,王霄直接伸手按著他的腦袋給他按到了地上。
“彆解釋,你的那些借口理由在我這裡沒用。我查過當地官府的記錄,還去了封地靠在一塊的幾個公候伯府裡問過。你那些假賬的賬本根本就對不上。”
“是不是覺得離著幾千裡路就沒辦法查你?”王霄乾脆直接坐在了地上“明白話告訴你。在給你送信之前我就派人到你那邊去仔細打探過。你用貪墨下來的錢給你們烏家開了幾個莊子,你玩的各種手段花活,你和衙門裡哪個書辦勾結,你那小孫子過百日宴的時候身上戴的金鎖是哪家首飾鋪裡打造的我都知道!”
看著癱倒在地,渾身顫抖的烏儘孝,王霄歎了口氣“所以啊,你就彆在我這裡飆演技了。比你演技強上十倍百倍的影帝我見的多了。”
王霄這可不是在胡吹。
大明世界裡那些能走上奉天殿的文臣武將們哪一個不是演技出眾?就連以耿直著稱的於謙,他也會演戲。人家還拿過票房記錄冠軍。
烏儘孝看似憨厚,可卻是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
賈家的莊子在他手中產出是越來越小。以往是每年各種貨物產出總能落個幾萬兩,可到後來居然隻剩下了幾千。
這也算是本事了。
更搞笑的是賈家的那幫子大爺們。
年收入從幾萬降到了幾千,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這裡麵有貓膩。可這幫子大爺愣是拿他烏儘孝沒辦法。
廢物到了這種程度上,賈家不覆滅,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你烏大莊主的小日子過的可真不錯。我都得羨慕你。”
王霄用鐵手套一下下的拍著烏儘孝的肩膀。拍的他肩膀生疼,可是卻連話都不敢說。
“你從關外過來,一路坐的是大馬車,不但帶著姨太太,還帶了四個水靈靈的丫鬟在馬車上侍候。身邊跟著的仆役家丁小廝足有二三十人。裝著你起居用具,鞋襪衣物的馬車足有三輛。”
“昨天你去品玉閣吃飯的時候不還是穿著一身鑲玉帶寶的員外服嗎?怎麼今天來寧國府就換了這一身下地的農裝?”
王霄伸手捏了捏烏儘孝身上的衣服布料“說錯了,這是最好的蘇州麻布。下地乾農活的可沒人能穿的起這個。”
烏儘孝全身都在無法抑製的顫抖。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拖出洞裡的老鼠,在王霄麵前無所遁形。
什麼事情他都知道!
“是不是很奇怪什麼事情我都知道?”王霄那親切的笑容在烏儘孝的眼中就是索命的惡鬼“那是因為你太囂張了,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裡。以為自己來寧國府的時候換個農夫裝,扮演個憨厚老實的模樣就能輕鬆擺平我。”
王霄收起笑容,伸手指著他。
“你,瞧不起我。”
烏儘孝很想大喊爺爺,你就是我爺爺!哪個敢瞧不起你,我xx他八輩祖宗!
隻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