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用上了連珠箭,十餘支利箭在極短的時間裡接連撞在了團牌上。每一箭都是勢大力沉。
最後一箭直接撞碎了木質為底,鐵皮為骨,外蒙牛皮的團牌。同時還撞折了李袞的手腕。
捂手慘叫的李袞掙紮著想要起身,一名官軍刀盾手過來一刀就斬下了他的首級。
王霄持弓坐在馬背上巡視戰場,誰表現出挑就給誰一箭。
他的目光漠然,對於眼前的血雨腥風沒有絲毫的波動。
梁山好漢們看似人多勢眾,可他們隻是一群盜匪。崇尚的是單打獨鬥,相互配合什麼的幾乎就是沒有。
麵對人人披甲結陣的官軍,他們的武技施展不出來,逐漸被壓著打。
隨著傷亡急速上升,不知道是誰帶頭,數千衝陣的梁山兵馬潮水一般向後逃亡。
弓弩手上前射了一波,舉盾甲士再次列陣前行,刀盾兵緊隨其後,不斷前行向著梁山本陣壓迫過去。
路過地上哀嚎傷者的時候全都是直接補上一刀。
不止是梁山好漢們嚇壞了,遠處觀戰的扈家莊眾人也是被嚇的雙股顫顫。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搏殺。與眼前這一戰比起來,之前他們與梁山打的那就是過家家。
雙眼血紅的李逵掄起大斧接連砍翻一群潰兵,怒吼著嘶喊“不許跑,回去殺!”
“鐵牛!回來!”
宋黑子大喝叫回了憤憤不平的沙雕心腹保鏢。深深的看了一眼遠方的王霄,招呼眾人領著潰兵逃跑。
王霄缺馬,手下能騎馬作戰的隻有十幾騎。身披重甲的步卒們顯然不適合追擊。
停下了軍陣,王霄派出人手開始打掃戰場。同時招呼躲在後方的那些征召而來的濟州民夫上前安營紮寨,清理屍首。
“爹爹,咱們怎麼辦?”看的目瞪口呆的扈成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這要是投了梁山盜匪,那他們這扈家莊還想留下活口?
扈老太公抖著手說“還能怎麼辦,快快準備東西去犒軍。”
扈家莊這邊很快就準備好了豬羊酒水,銅錢布帛用大車裝著出來犒軍。
有軍將過來詢問他們的身份,之後帶著他們向著正在修建的臨時營地行去。
扈三娘小聲的抱怨著“咱們是從莊子裡出來的,還問咱們的身份,真是多此一舉。”
一旁的扈成拉了一下她“彆說話了。這叫軍紀森嚴,一絲不苟嚴格按照軍規行事。這支兵馬絕對是天下少有的精銳之師。”
陽光逐漸西沉,天邊漸漸被染成了血紅之色。與此刻這片土地上的顏色倒是相稱。
路過新近挖掘出來的那座大坑的時候,看到民夫們用鉤子拖著一具具的屍骸直接拋入坑中堆積如山,一向自稱不遜男兒的扈三娘忍不住的捂住了嘴。
“將軍正在處理軍務,在這等著。”
來到軍營,王霄並沒有直接見他們。戰鬥過後的各種事情很多,他的時間很寶貴。
禁軍也有不少的傷亡,尤其是近身搏殺的刀盾兵因為穿的是輕甲損失不少。
王霄懂醫術,此刻正在傷兵營裡忙著搶救傷兵。
冷兵器時代作戰,真正戰死沙場的其實並不算太多。一般傷亡到了兩三成的時候,就會跟之前的梁山兵馬一樣潰敗。
大部分的死傷,都是出自戰後傷兵的傷口感染。
扈家莊眾人等在軍營門口,一等就等到了月上樹梢。
眾人都沒有吃飯,不少人肚子都開始響了起來。可卻無人敢於抱怨。
“跟我來,將軍要見你們。”
扈家莊眾人急忙推著大車跟著走。
一處火堆前,他們見到了正在洗手的王霄。
看著那銅盆內的水全都被染成了殷紅之色,以往英姿颯爽的扈三娘不知怎麼的今天格外脆弱,忍不住的捂嘴乾嘔起來。
王霄疑惑的側頭看著她“懷孕了來這裡做什麼?”
扈三娘紅著臉怒目而視。
“小老兒扈家莊”
扈老太公上前行禮,並且送上了犒軍禮物。
這已經是傳統與慣例了。
沒想到王霄卻是直接搖頭“東西我不要,你們帶回去。”
扈家莊等人心驚,以為是王霄嫌少。
沒想到王霄卻是說“保境安民,清剿賊寇是我們的工作。犒賞什麼的自有朝廷發放,與你們無關。”
扈家莊的人都傻眼了,他們還是第一次遇上不要錢的官兵。
王霄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揮了揮手“把人帶上來。”
清理戰場的時候抓了不少裝死的梁山好漢,數量足有上百之多。
所以說戰場上裝死就跟遇上熊的時候裝死一樣沒用。
自己這邊打贏了,會被當做逃兵砍。敵人打贏了,同樣也會被砍。
親兵拿了一把馬紮給王霄,他往地上一擺直接坐下。
“你們。”
王霄看著眼前上百被五花大綁的梁山好漢“誰願意告訴本將梁山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