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價格參照之前十年的平均收購價,再上調兩成為基礎。
各地保護價不許私定,必須要由皇帝親自製定。
就像是在關中地區,今年秋收粟米的保護價為每石二百二十錢。
消息一出,堪稱是舉國歡騰。
占據人口絕大多數的農民們歡欣鼓舞,對於天子那叫一個感激涕零。
有了天子發布的最低保護價,他們終於不用被那些糧商們坑到眼淚鼻涕一起流了。
諸侯勳貴們對此並不在意,或者說他們也認為是好事情。因為他們的收入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糧食。
現在有了保護價,他們手中的糧食可以賣出更多的錢來,自然是不會反對。
至於各地的劉氏諸侯王,自從七王之亂之後,大漢的劉氏諸侯王就已經是被打斷了脊梁骨,再也沒有反抗長安的能力。
這心思肯定是還有的,隻不過沒了那份實力。
所以長安的任何命令,他們都隻剩下了執行的份。
若是不聽話,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被除掉封國。
真正說是咬牙切齒痛恨的,想要反對的,隻有那些糧商以及他們的幕後老板們。
“天子究竟是在想什麼?為何要做這種事情?”
糧商們很不理解王霄的做法,認為這純粹的脫褲子放屁,閒著沒事乾了。
他們這些出生成長生活在封建時代裡的人,自然是不會理解‘唯有穿越者才會理解百姓之苦,才會為百姓出頭’這句話的意思。
遍觀穿越史,能穿越的基本上都是普通百姓,或者生活不如意者。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應該怎麼應付這件事情。”
眾多糧商之中有人提議“可否請人出麵,勸說天子收回成命?”
“這事也不是不行。可問題是,找誰呢?”
這句話問住了所有人。
要讓天子收回成命,還是這種行文全天下的詔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竇太後從霸陵之中出來,說不得還可以。
現在的話,能夠在王霄身邊說得上話的人,都沒有這份能力。
“館陶公主如何?她可是出了名的拿錢必然辦事。”
“你可拉倒吧,陳皇後都被廢了,館陶公主說不得現在連天子的麵都見不上。”
竇太後還活著的時候,館陶公主甚至權勢大到了能夠左右天下大事的地步。
可現在的話,竇太後她不是死了嘛。
“衛皇後如何?”
“衛家是新貴,對天子忠心耿耿。咱們拿什麼讓人家為咱們說話?”
“王太後算了,不成的。”
提議王太後的,自己都放棄了。
自從田蚡的事情出來之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太後不行了,雖然還是太後,可卻是沒了屬於太後的權勢。
找她幫忙說項,說不得還會適得其反。
一番商討下來,幾乎所有能夠跟王霄搭上話的都被提議了一遍。甚至就連未央宮之中那些有權勢的太監都被提名了。
可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不合適。
最終,一位糧商提出了一個新的人選“找丞相竇嬰幫忙如何?”
與後世的丞相不同,漢時的丞相不但位高,而且權重。
丞相禮絕百僚,百官避道,身份極其尊貴。
而且處理天下一切軍政大事,是妥妥當當的大權在握。
最強勢的時候,甚至可以與天子分庭抗禮。
這也是為何眾人都將丞相視為事業奮鬥的巔峰,哪怕是田蚡那種人,也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做丞相。
要說竇嬰為他們出頭的話,說不得還真有可能讓天子收回成命。
“可我們如何打動丞相呢?”
“花錢如何?”
“胡扯個啥,人家丞相會缺咱們這點小錢?”
“那送美人?”
“嗬嗬~~~”
一片亂糟糟的說笑之中,一道微冷的聲音響起“不用送禮,咱們一起去找丞相。就說咱們所有糧商都反對保護價,從今年秋收開始,咱們就不再收糧食了!”
熱鬨的大堂之中瞬間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有人大聲怒吼“妙啊!”
錢財美人什麼的,對於竇嬰來說不算什麼。真正能夠打動他的,唯有影響國事民生的大事件。
若是糧商們都拒絕收購糧食的話,對於大漢來說那就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動蕩!
“走,去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