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高路,原名童代,本是容國左中朗童均儉的庶次子,在容國苑京內也算是官宦人家,雖不能繼承家業,卻也衣食無憂。
但好景不長。
很快。
隨著童均儉因阿黨、戲殺、盜賣公田、漏泄省中語、貪汙、故縱等事泄,在數罪並罰下,很快,童均儉便被收監斬首,童家因此也被官府籍沒了家財,還株連家人,男眷女眷都被遣散出府,流放到邊關與丹粟人作戰。
隻一瞬間,童家在苑京便從高樓跌進了穀底。
但不過僅僅十三年,隨著丹粟國的再次叩關,童高路這個曾名為童代的賤庶子,出乎所有人意料,驀地便異軍突起了。
他率領著一支由贅婿、囚犯和奴隸組成的軍伍,連夜步行五十裡,突襲了丹粟的先鋒軍,並親自陣斬了丹粟國的三名先鋒大將,奪回了雁蕩關。
此事一出,童高路瞬間名震數國。
爾後他又以武道大宗師的名義收攏殘軍,鏖戰兩年,終是將丹粟的軍力推到了界碑處,不能寸進,隻能無奈罷休。
自此之後,童高路便愈發無人可製了。
一步步入主中樞、開衙建府,到了現今,幾乎容國大半權貴都是他的羽翼,故舊和門生結黨營私,兵事和文事都在一手把握,連皇帝都不能製約。
眼見著,便要被篡了……
……
“那童高路原本在邊關隻是一個卑賤馬夫,還日夜被主人鞭打,若無意外是活不長的。但我聽那童益說,童高路因為心生惻隱,給一個在日曬下昏死的老乞丐喂了碗渾水,便從此易命改運了。”
山腹靜室內,塗山葛長籲短歎,滿麵憂愁。
“看來那乞丐是個隱世高人,隻是不知他給童高路用了什麼大藥靈丹,才讓一介馬夫突然就有了胎息的成就。”
陳珩曲指輕敲案幾,道:
“這倒有些像是凡間話本裡的故事,看來那些大修士,比我想得還要更隨性些。”
“倒也不是什麼大藥。”
塗山葛麵色有些古怪:
“那老乞丐醒來後,隻抓著童高路癡纏不放,說是他撞倒了自己,索要銀錢賠償,否則便要拉他去見官……童高路當時雖是馬夫,但也是氣性暴躁,當街就與他廝打了起來,但他不僅氣力敵不過,還被那老乞丐往臉上啐了一口,左右兩邊臉各被扇了一巴掌。”
陳珩手指動靜一停。
“當晚回到草料房後,童高路又惱又恨,模模糊糊就氣暈了過去,等他醒來,就覺得自己突然氣力大增,肌膚堅固如金鐵,顯然是成就胎息,脫胎換骨了。”
塗山葛看了陳珩一眼,又繼續道:
“他也看過不少話本故事,知曉自己是撞上仙緣了,心喜之下,先將那平素一直欺壓自己的主人一拳打成爛肉,又淫殺了闔府女眷,才滿城去尋那昨日的老乞丐,求他賜法。”
“但那老乞丐嫌他心性不定,本來是要收徒的,現在又不肯了,但又受不住童高路苦苦糾纏,隻得給他一兩碎銀子,讓他去市集買幾隻熟雞嫩鵝來,權且當做拜師的奉儀了……”
說到這裡時,陳珩還未如何。
塗山葛縱是之前滿麵憂愁,現在自己也已經忍不住要笑了起來:
“那童高路拿了碎銀子,才到市集,就看見青樓有一貌美婦人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