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未等那濁煙臨身,陳珩胸膛一鼓,便猛得放出一聲大喝,白茫茫一片的氣浪如排山倒海般。將那濁煙飛快倒卷了回去。
血蓮宗弟子被那濁煙一籠,便猛得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還未等他逃出,陳珩已龍行虎步,極速臨近了他的身前。
「師兄!」
一個女修大叫,手中蓮燈燒出一頭丈許長火龍,搖首擺尾撕飛向陳珩,一口便咬向他的脖頸。
麵對這凶狠一擊,陳珩也並不閃躲,隻將肩一橫,便將那條火龍撞碎成萬點流火飛散,又將她那躲閃不及的師兄抓在了掌中,用力一拽,便隨意擲出了兩截殘屍。
這時候。
女修還未反應過來。.
她臉上才剛露出如釋重負之色,忽有幾滴血珠濺到了臉上。
神情於是霎得僵死了……
雲卷風動。
天上一抹殘光逐得瀲灩深邃起來,彤紅似血。
雲中下的喊殺聲依舊轟隆。
袁揚聖被侏儒修士的金鞭抽中背脊,踉蹌幾步,猛得便吐出一口血來。
他提起一股精氣
,在金鞭再次發威打來時,運使出縮地成寸的武法,將自身挪移出了數十丈外,避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運遁離去。
「開什麼玩笑?這麼猛!」
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的袁揚聖重重咳嗽幾聲,他這時才有暇將目光投向陳珩那處。
隻瞧看一眼,就有些呆住。
此刻,陳珩已是殺得正興起,連著胎息和飛劍都是棄而不用,隻取了一對紫金破煞錘在手。
一錘揮落,便是一灘稀爛的血餅!
不拘是練炁還是築基,符器或是道術,種種攻伐落下,他隻將那兩隻紫金錘祭起,來回撥擋,轟轟隆隆地接了下來!
偶有幾招破開了紫金錘的遮擋,落在了身上,也至多是傷及皮肉,卻是觸不到筋骨內腑等要害。
一個彩衣男修被他一錘落下,儘管用符器護住了頂門,還是被直接打得半身都深深嵌入地底,雙眼一翻,就七竅流血死了。
而他那幾個冒死來援手的同伴,也皆是被一錘一個,打得當空爆碎成血沫,一同歸了西。
「荀師兄!」
他這般殺人如屠狗般的凶悍手段將剩下眾修早是驚得魂飛天外,見他遁光過來,皆是亡命般退走,隻敢遠遠出手。
一個嬌俏小巧的綠衣女子退得慢了些,眨眼的功夫,便被陳珩欺身進了三丈內,頓時驚得玉容大變,眼中隱隱有淚花閃爍。
「你那師兄害怕了,不妨事。」
陳珩將錘一落,徑隻一合,便將綠衣少女從雲頭打得滾落,大口嘔血:
「我馬上送他來見你。」
他將遁光往下一落,正要將這女冠結果時,突然袁揚聖急匆匆發來一道傳音。
「你已支撐不住了?」
「廢話!再接著打下去袁某人就要死了!」
「「十方離垢淨眼」還能用出幾次?」
「兩……三次,三次罷……」
「那就是兩次了。」
陳珩頓了頓,淡淡道:「像定住秦憲一樣,定住兩個血蓮宗的築基,我的氣力也快竭了,殺了這兩個築基,便走吧。」
在這傳音中,陳珩略停了幾息,這幾息遲緩讓那綠衣少女以為有了生機。
略一遲疑,便將衣物用力往下一撕,露出頸下嬌嫩如玉的肌膚和那一抹滑膩雪白。
她款款扭動腰肢上前,朱唇嫣紅,美目盈盈如秋水,正待抱住陳珩雙膝時。
還未開口。
便見一道錘風襲來,就將頭顱砸得稀爛,如熟透的西瓜爆開,紅白灑了滿地。
「……」
遠處的袁揚聖正一拳將侏儒修士打來的金鞭逼退,見著這一幕,腦袋忍不住一疼。
「你就這麼殺了她?」他無奈傳音道。
「她自己送來我麵前的,為何不殺?」
「……」
這時,侏儒修士和張正晗這兩個血蓮宗的築基已是猶豫站在了遠空,不敢近前,至於莫燦,早便是在開戰不久便逃離了。
此時此地,再加上散修中那個生有六指,名為路玉的。
統共起來,也唯有三名築基而已。
陳珩將眼一瞧。
默默將體內已所剩不多的氣力一提,將神一定後,便冷笑一聲,向那幾個築基修士殺將過去。
喊殺聲再起!
雙方你來我往又不知鬥了多久,侏儒修士心頭煩悶得幾欲吐血,這覺得與自己鬥法的人渾像是一堵精鐵,殺不得,打亦是打不動。
他還是第一次與有這般肉身體魄的修士鬥法。
一聲真炁都不知該要如何運使,萬般手
段也不好使出……
正當他焦躁之際,突然袖中的青皮蟾蜍咕咕叫了一嗓,侏儒修士心頭一驚,忙四下看去,卻隻見袁揚聖正齜牙朝自己一笑,雙目白毫乍現。
「不好!他竟還能使出這等手段!」
見著這幕。
侏儒修士頓時嚇得魂飛天外。
在此之前,就是這人從眼中射出一道光來,秦憲便就被生生定住了原地,手段都還未使出,就被陳珩近身,一拳打成了血霧。
之前的鬥法,他和張正晗也是刻意在朝著袁揚聖下殺手,要先除去這個變數。
隻是袁揚聖好幾次被打得狼狽吐血,都未曾再使出這瞳術,他也便認定這門神通損耗的非同小可,不是輕易能再施出的,也略放了心。
可未曾想到。
這時刻——
任憑腦中心念如何電轉,侏儒修士手上動作卻是不慢,掏出一方碩圓如拳的青紋海螺,望空一投,便從螺中放出一轉青光,要將他收攝進入。
然而袁揚聖卻還要更快上幾分。
十方離垢淨眼隻一催發,不論海螺還是侏儒修士,都無聲靜止了下去。
張正晗見此不由臉色大變。
他轉身就走,卻還未遁出幾丈外,就被袁揚聖再一使出十方離垢淨眼照去,也同樣僵直定在了虛空中。
電光火石間。
一群練炁士還未回過神來,那個喚作路玉的六指散修已是一聲不吭,逼出一口精血,轉瞬便裹著自己飛遠。
之後。
俄而炸出兩聲轟然巨響!
好似星火擊地,隕星裂空!
爆音凶猛衝騰而起,駭然的氣浪衝奔飛走,讓眾修腳下如若踩在水波之中,站立不穩。
待得他們惶然瞧看過去,唯見侏儒修士和張正晗的立身之處,隻剩下了兩灘稀巴爛的碎肉。
兩隻被陳珩飛擲出的紫金大錘深深嵌在了遠處的山石中,甚至於沒入了山腹,見不到形蹤,那狂暴的力道將侏儒修士和張正晗粉碎後,還餘勢未減,將打得山體震顫,落石如急雨墜下,堆起衝天的塵囂,久久不散。
血蓮宗的兩位築基已死了,一位莫燦早便是逃了。
而散修中的路玉,也同樣不見了行蹤……
眼前的這一幕,終是徹底壓垮了在場眾修已為數不多的心氣。
隻見得一道遁光率先衝走,旋即,密密麻麻,眾修都狼狽飛身在空,亡命逃遠。
「……」
本也打算遁走的袁揚聖見著這幕,神色間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咧嘴一笑,吐出了一口血。
他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卻還未調息起來,便見一方瓷瓶被陳珩擲來,裡內裝著秦憲所得的一半精氣。
「等等,你不殺他們了?」
袁揚聖接過那瓷瓶,也不看,隻朝陳珩疑惑問了聲。
「我哪來那般深重的殺心?」
陳珩搖頭:
「再說,我如今已是力竭,縱是想動手,也無能為力了。」
「……你連漂亮小姑娘都舍得打死,殺心還不重?隻怕後半句才是實話了!」
袁揚聖腹誹了兩句,便見陳珩咳嗽幾聲,用破爛的衣袖掩著麵,也無力癱坐了下來,氣機陡然一落。
「這小子肯定也吐血了!我還當他是鐵打的骨頭呢。」
袁揚聖挑了挑眉,心下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看來我袁某跟他也差不上多少,大兄所料不差,我亦是天下奇才啊,哈哈哈哈!」
而就在兩人調息間,懷悟洞的三日期限也悄然而至。
隨著
一聲天地翻轉般的暈眩感,從雲上噴出了一股瑰豔霞光,將兩人裹在了其中。
眼前霎時渾渾一片,再聽不見聲音,也不能視物。
不知過了多久。
待得陳珩再睜開眼時,忽有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淡淡響起:
「你小子,可以啊,殺人像殺雞一樣?心性狠辣的很,天生便是魔門的材料了!
如何,可要入我花神府麼?」(www.101novel.com)